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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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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空中观察着下方情况的猰貐注意到了沈怀玉的反常,眯起了眼睛。

  ……怎么回事。

  他也回来了吗?

  猰貐朝着空中咆哮一声,半是愤怒半是期待的样子,爪子躁动地在空中胡乱抓了抓,看不穿到底心里在想什么的样子。

  沈怀玉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眼底通红,就快要忍不住了,就连冬竹婆婆和薛墨瓷都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冬竹婆婆跌跌撞撞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原本是想看看薛墨瓷的,没成想会看到沈怀玉在稍远的那船上一副痛得要死要活的样子。

  冬竹婆婆年纪大了,说到底心软,一时间看着周围这些年轻人一个二个不是急着送死就是不知突然犯了什么病,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猰貐仔细打量着沈怀玉的样子,确认他现在无力反击,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沈怀玉这么一个年轻的男子,气血旺盛,对于以血肉为食补强自己的猰貐来说自然是最好的。他身上就算有魳的力量,猰貐也可以慢慢的来消化。

  如果魳也要同他一样借着一具凡胎肉体来复活的话,那现在无疑是弄死魳最佳的时机了。如果真的让他彻底苏醒了,猰貐不敢确定自己是否有一战之力。

  毕竟魳鱼让他难受了千万年,如今即便是只剩一尾小鱼的身躯了,却依旧借着沈怀玉把他的计划搅了个天翻地覆。

  “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情谊在了。”猰貐冷眼看着沈怀玉痛苦的样子,在心里说。

  它确认再三,确定沈怀玉确实没什么反抗能力之后,长啸一声,从上至下,向他冲去。

  沈怀玉剧痛之余,瞥见了冲下来的猰貐,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刻意跟冬竹婆婆她们拉开一点距离……

  猰貐身形飞快,几个眨眼间,就已经到了眼前。沈怀玉把自己蜷成了小小的一团,额发都被冷汗浸湿了。

  猰貐表情狰狞地咆哮了一声,朝着沈怀玉举起了前爪。

  就在沈怀玉以为自己会被猰貐掀入到水中的时候,忽地有一种轻微细小的疼痛从他手臂上传来。这疼痛和他身上其他地方的疼痛相比不值一提,却让沈怀玉颤抖着清醒了几分。

  “叮——”

  剑锋与爪牙相碰发出的细微响声在此时竟是如此的刺耳,这点声音如同一根细针,直直钻入沈怀玉耳中,让他那因为剧痛而变得一团浆糊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沈怀玉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陆怀渊出剑,挡下了猰貐的一击。

  陆怀渊挡下一剑之后也下意识地看了沈怀玉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堪堪相撞。陆怀渊瞄了眼沈怀玉的胳膊,飞快问道:“没事吧。”

  沈怀玉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刚刚疼痛的地方,发现衣袖已经被划破了一半,皮肉被划了个细细的口子,不算长也不算深,稍微出了点血,但此时已经停下了。

  原来刚刚伤到他的是陆怀渊,这之上附带着的是清云宗的功法,难怪他会稍微清醒一些。

  “没有你的血我很难伤到他,”陆怀渊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懊恼,“抱歉。”

  “没事。”沈怀玉说。

  陆怀渊的及时赶到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激励,原本因为剧痛而显得无神的双眼此时都亮了几分。可就算如此,他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开口说出的话中都带着颤音。

  陆怀渊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三番五次惹事情的猰貐宰了!偏偏他对上猰貐,就是有几分无力。

  曾经猰貐寄居在星月阁主的壳子里,对于陆怀渊来说还算看得见摸得着,如今的猰貐虽然虚弱,陆怀渊却偏偏无法攻击到它的本体。

  他剑上沾了沈怀玉的血,可到底只是从他那里借来的血。血液干涸了,陆怀渊也没什么办法,他也舍不得三番五次对着沈怀玉动刀。

  到底是心动了,就有了软肋。

  眼下的局势实在是有些焦灼,陆怀渊不敢想像倘若他没有及时赶到会是怎样的情况。沈怀玉不知为何显然身体很不舒服,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一剑击退猰貐,目光却盯在薛墨瓷的身上,停顿片刻之后,又移到了冬竹婆婆身上。神色之中满是冷意。

  冬竹婆婆被他看得一颤:“不是……是他自己,不知道怎么了……”

  陆怀渊收回了视线,没有回答。

  沈怀玉在陆怀渊及时赶到之后明显放松了不少,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钻心的剧痛愈演愈烈。他跪在船上,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陆怀渊凭着剑刃上那一抹血和猰貐不断地缠斗着,心思却全放在沈怀玉这边,几次出剑都失了水准,愣是让猰貐和他斗成了平手。

  “疼……”沈怀玉目光涣散,捂着头发出了低低的□□,“……怀渊,我好疼啊。”

  声音虽小,陆怀渊却听了个真切,手上的剑一抖,又让猰貐躲了一击。沈怀玉这个样子,他甚至不放心离开他三步之外,于是安慰他:“怀玉,忍一忍。坚持一下,马上带你医馆。”

  可这疼痛明明不是去医馆就能缓解的,沈怀玉自己最清楚不过。

  第168章 苏醒(二)

  沈怀玉捂着额头,咬紧牙根分散注意力,试图令那剧痛得到缓解。可即使这样做了,却也不见任何效果。他嘴里一股血腥味,却忽地听见脑内有个庄严的声音在跟他说话。

  那声音说:“孩子,睡吧。”

  这声音宏亮如钟鸣,在他脑内不断回荡,沈怀玉此时此刻被剧痛折磨的只剩下一分神志,还是挣扎着开口问道:“你……是谁……”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不是吗?”那声音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温柔,“睡一觉吧,等你醒来,所有的事情就都结束了。”

  沈怀玉还未来得及再次反问,就彻底昏了过去。

  陆怀渊正在用那沾了血的长剑不断抵挡,猰貐在此前一战吃了瘪,此时显然已经学聪明了。彼时他们交手,虽然有许多人共同联手,牵制了猰貐不少的力量,陆怀渊仍是以一己之力打破了猰貐结成的“茧”。

  从那时起,猰貐就明白了,此人必定意志极坚,才能做到在这种地步。

  眼下它显然不是陆怀渊的对手,却也明白了不能和他硬碰硬。反正他的目标是被陆怀渊护在身后的沈怀玉,于是索性将那些黑雾丝丝缕缕地渗透过去。此处天为顶,船为地,如此开阔的地方,陆怀渊自然是很难防住的。

  猰貐凝个实体,陆怀渊尚能凭那抹了血的剑一剑挡开,猰貐化作雾气,陆怀渊也没了章程。

  一旁的薛墨瓷脸色灰白如死,早就不见了当年的艳丽;冬竹婆婆也是手足无措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知道如果放任猰貐的话,那薛墨瓷必然会被吞噬得连灵魂都不剩。

  她知道自己身无长物,又不像那些年轻人有着一身好身法,她有的只是那些魂偶,于是悄悄的派了些个小魂偶去沈怀玉那边的船下,以便伺机而动。

  小魂偶们偷偷从水下游了过去,和水面上的战斗相比,没有激起分毫波澜。

  陆怀渊这边并不轻松,他只能严防死守,尽可能地去阻拦那些黑雾的不断渗透。可就在他额头满是汗水的时候,却发现身后沈怀玉那轻轻的的□□突然停了。

  紧接着的是“噗通”一声,然后船身一轻。

  陆怀渊顾不上猰貐,慌忙转身看了一眼,发现沈怀玉掉进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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