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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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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上待久了有些不知时日的感觉,往年这个时候,陆怀渊都在家里穿得喜气洋洋的,等各色来祝寿的客人过来时,他作为陆家俊俏聪慧的小公子,在酒会上吟诗助兴。

  今年没有他,寿宴一样办的好好的。陆家长子陆高卓站在门口满面笑容,招呼着各位客人。陆家似乎忘了他们还有个小公子在清云山上,没人想着把他接下来一起过这个大日子。

  “我大哥从小就不喜欢我。”陆怀渊边张望小声说。

  陆怀渊和陆高卓岁数差的多,一直玩不到一起去。陆高卓走在院里见了陆怀渊甚至就当作没看见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陆怀渊还当人人的哥哥都是这样的,结果和别家的小公子玩耍时,看见了人家的哥哥送他的弹弓。

  那弹弓握柄是牛角做的,手拿的地方还镶了柔软的皮革。这玩意儿不是一般市面上能见到的东西,据说是那玩伴的哥哥在外偶然见到的,想着家里弟弟可能会喜欢,便买回来作为礼物送给他。

  陆怀渊看见这玩意儿莫名嫉妒了起来,回到家里又是不高兴。陆老爷子看他不乐意了,又问了丫鬟使女们白天的事情,当他是想要那弹弓,隔天就叫人给他搜罗了更好的新奇玩意儿。陆怀渊摆弄着那些玩意儿正觉无趣,他哥刚好路过,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发出一声冷哼。

  陆怀渊觉得更委屈了。

  陆高卓是人人都说好的名门之后,相貌才学都是一等一,待人也温和,陆怀渊从小就十分仰慕他,小时候还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陆高卓脚边。然而陆高卓偏偏不喜欢他,无论待别人有多好,对待陆怀渊永远是冷着脸。

  陆怀渊远远看着陆高卓忙进忙出,却不敢过去和他说话。

  沈怀玉问:“还要再看会儿吗。”他摇了摇头,沈怀玉也没多说什么,又背起陆怀渊绕过陆家大门,往山上去了。

  清云宗灯火通明,好多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穿着中衣提着灯笼在守着。张星澜在大院中来回踱步,院子角落里本来有棵橘子树,近来天气凉了落了不少叶,剩下的叶子都是一幅苟延残喘样。张星澜每踱两圈就要气得跺一跺脚,震落两片叶子,那可怜树都要变秃了。他的大弟子李玄几次想要劝劝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

  叶溱溱跪在远处,不敢起来,只求怀玉怀渊能快点回来。

  张星澜也快崩溃了——宗主在外!千锋壁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宗主两个亲传弟子皆不知所踪!

  “星澜真人!”一名弟子从外快步进来,到张星澜面前行了一礼,“找到两位小师叔了。”

  张星澜太阳穴突突直跳:“人呢?直接带过来!”

  沈怀玉和陆怀渊到了张星澜面前,看了看宗中的架势,明白过来了,直接跪下。

  “你说说你们!”张星澜强压着怒火,“跑出去玩就算了,去那千锋壁作甚!是嫌命太长了吗!”

  两人跪在地上没有说话,然而形容却是触目惊心——沈怀玉身上沾的血迹尤其骇人。

  “师兄不在山上!他两个宝贝疙瘩要是出了问题,我怎么担得起!”张星澜越说越生气,“别以为宗主不在我不敢罚。来,把今晚的事情给我说清楚!”

  沈怀玉叩头:“弟子知错,是弟子——”

  “师叔,是我。”陆怀渊打断了沈怀玉的话,“弟子无心修道,缠着师兄问他下山的法子。师兄无意间提及千锋壁,弟子狂妄,自以为可行,师兄为了拦我才一路追着我到宗外。”

  他三言两语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沈怀玉吃了一惊,不知该如何是好。张星澜看了眼他撕破的衣袖,又看了眼沈怀玉绑头发的破布条,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溱溱不知此事,我去缠着师兄问话的时候没有和溱溱提及具体事情,此事乃弟子一人之过,”陆怀渊顿了顿,“……请师叔惩罚。”

  张星澜转身瞪了眼他那吓到脚软的徒孙,吓得她又是一哆嗦。

  “师叔,弟子——”沈怀玉又开口。

  “勿要多言。”张星澜说,“怀渊犯错当罚,禁闭一月。千锋壁异动不是你们两个崽子能弄出来的,怀玉,你一会儿到我房里来说清经过。”

  他说罢,环视一周:“后山还有人吗?”

  李玄上前一拜:“飞羽带人过去查看了,再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了。”

  张星澜转身离去,其余人纷纷让路。叶溱溱凑过来把陆怀渊拉起来,帮他拍拍衣服小声说:“小师叔,你可真够仗义的。”

  陆怀渊偷瞥了一眼,看见沈怀玉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

  江南水城,春有春的韵味,深秋也有深秋的胜景。此地气候养人,这个时节也不会让人觉得特别寒冷,更有声柔语软的姑娘们在河上撑着小舟贩卖些自酿的桂花酒、新做的海棠糕什么的。途经此处,听着姑娘们动听的吆喝声,骨头都要软了。

  沈林正坐在一只小船上,与一女子对坐。那船虽小,上面却蒙着带刺绣的帐子,船舷上也刻着花,新上的漆色也和一般的小舟显出不同来。

  两人中间有一张小几,桌上摆着几样糕点、一壶酒,还有两只小酒盅。那女子身着一身桃红色衣裙,气质出众,她拿过酒壶,给两人又添好酒,对着沈林又说了些什么。

  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来,落在了两人所在的小舟上。沈林伸出手捉了鸽子,解下鸽腿上的竹筒。那女子对这鸽子颇有兴趣:“哦?想不到在移动的小舟上,这鸽子也能找对地方。”

  沈林微微一笑:“得罪。”说罢便取出竹筒中的信纸,阅读起来。

  第5章 池鱼

  沈林扫了一眼信纸,纸上不过寥寥数字,他看过之后,又悠哉游哉地把信纸折了个纸鹤,塞回原来的竹筒,把鸽子放了。

  那女子看着他做了这些动作,尝了一口杯中酒,问道:“沈先生可是还有什么别的要紧事?”

  沈林道:“宗中小事,不甚紧急。”

  “沈先生离宗不过数日,若不是急事,何必劳心费事写信?”

  “姑娘聪慧,”沈林说,“只是我那两个弟子,少年顽劣,险些丢了命,于是宗中才写了信来报。现在两人都已经安全了,不碍事的。”

  “那我们继续,”那女子说,“沈先生所问当年旧时,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不过我对当年之事也是有些怀疑,愿告知经过。若先生能让真相浮出水面,自是不胜感激。”

  沈林摇了摇扇,微微一笑:“姑娘请讲。”

  清云宗,菡萏院,书房中,陆怀渊在被罚跪。

  张星澜虽然对二人翘宗出逃一事仍有疑惑,但依旧是只罚了陆怀渊一人。书房中除了些典籍宗卷,还有一个小龛,龛前有个蒲团,陆怀渊就跪在上面。

  屋内寂静,此时正赶上太阳落山,屋里堪堪透进几道橘红的光线,照在陆怀渊身上,映得他像一尊虔诚的雕像。

  “怀渊师叔,”叶溱溱在外面轻轻叩门,“我给你把晚饭送来了,起来吃了吧。”

  说罢,推开了书房的门,把食盒放在了桌上。

  陆怀渊入门时间不长,正是一块发白的油梭子,短练得很,要他这样跪一天,根本跪不住。若是放在以前,家里也没人敢这样罚他,这次他居然把这“过重”的责罚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十分罕见。

  当晚之事,叶溱溱作为当值弟子,帮他二人打掩护,本来也是难逃一罚,陆怀渊此举无疑救了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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