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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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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破地方除了他们这种偷跑下山的少年,怎么会有其他人愿意过来?

  来者何人?何意?凭借他一把木剑,有多大胜算?

  黑暗中一个浑身污垢,头发蓬乱的人,正在看着他,目光炯炯。

  “怎么了?”陆怀渊又问了一句,问完往下一柄剑上继续攀。

  “别过来!”沈怀玉厉声喊道。

  那疯疯癫癫的怪人,已经朝着沈怀玉冲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柄光华流转的宝剑,与他本人十分不相配,几个闪身就到了沈怀玉面前。沈怀玉拿他的木剑挡了一下,宝剑上一偏,削断了他绑头发的发带,沈怀玉的头发瞬间散落,挡了视线。那疯子看一击不成,紧接着又是一剑,怀玉一个闪身,脚踩到崖壁上,左手抓着一柄剑撑住身子。

  两招过去,两个少年都看出来了,这疯子内力深厚,手里拿的更是好剑,远不是他们两个小崽子能抗衡的。刚刚只一下,怀玉手里拿的木剑就被削去大半,变成了半截柴火。

  疯子紧追不舍,怀玉只得再从石壁上跃下来躲避攻击。他手里可没有能帮他挡第二下的兵器,只能狼狈不堪地不断躲闪。

  陆怀渊在石壁上再怎么看不清,也终于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了。他看着沈怀玉月白色的身影在谷中不断躲闪,没有称手的兵器,于是伸手握住离他最近的一柄剑,想要□□。

  然而这壁中剑岂是凭他这种少爷的力气就能□□的?任他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过是蜉蝣撼大树。

  “陆怀渊!”沈怀玉堪堪躲过又一次攻击,“别乱动!”

  这二世祖干什么什么不行,勉强在剑上能站稳了就不错了,乱动干什么!擎等着掉下来给这人送菜吗?晃神间那人擦着他身体而过,沈怀玉一躲,半边的白袖子都染上了鲜血。

  陆怀渊却没听他的,他一扬手将自己身上的木剑往下一扔,顺着去摸他那附近的另一把剑,依旧是试图把剑□□。

  沈怀玉打了个滚,接到了陆怀渊扔下来的木剑。疯子朝着他的方向又是一刺,被他抱着木剑躲开了。

  此人,身法功底扎实,一招一式都能看出是个高手,不过剑使得毫无章法,攻击就是最单调的刺和砍;刚刚擦身过的时候蹭了怀玉一身血,说明身有重伤,坚持不了多久,而且速度确实在变慢。

  沈怀玉想着,那人又是一剑劈来,他拿木剑在头顶一挡,木剑再次被劈成两截。他将手里的半截剑一丢,翻身跃上了千锋壁。

  “上来!”陆怀渊跪在一柄重剑上,朝沈怀玉大喊。

  沈怀玉一跳跃上另一柄剑,他原本脚下的那个,被那疯子的剑击中,发出嗡鸣。

  疯子拼了命似的,又继续去击怀玉脚下的剑,他不断闪躲,脚下的剑被渐次击中。可惜沈怀玉如猫般灵巧地在千锋壁上躲闪。任那疯子剑使得飞快,也没能击中沈怀玉一次。

  千锋壁上的剑,受力震荡发出嗡鸣,疯子的剑招快,山上的剑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那疯子也看出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路追击下来他也正站在剑上,他思考了一下不再追击沈怀玉,持剑开始运功。

  这一式打出,剑如白虹,千锋壁上的剑被剑气击中,齐齐震动。

  千锋齐鸣!

  一时间各种剑鸣混合成刺耳的尖啸,连石壁也跟着震荡起来。沈怀玉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要跌下去。陆怀渊看准他的方向,向下一扑,拉住了他。

  两人皆是狠狠在石壁上撞了一下,震得五脏六腑都碎了一般。陆怀渊喉头一甜,强压着把那一嘴血沫子又咽了下去。

  至于那疯子,则是在震荡中跌落山崖了。

  陆怀渊把怀玉甩到他之前在的那柄重剑上,月光如白练照在千锋壁上,两人皆是十分狼狈,气喘吁吁。沈怀玉就更不必说了,头发散着,月白长袍上满是血污,还有几处被那疯子剑气擦破。

  “现在怎么办?”陆怀渊问。

  沈怀玉擦了下嘴角的血:“下去看看。”

  陆怀渊从袖口撕了一条布递给沈怀玉,两人互相拉扯着从千锋壁上攀下来,借着月光在谷中细细搜寻,却没找到那疯子的影子。

  于此同时,清云宗中,叶溱溱正在自己的住处不安地来回踱步。

  她替沈怀玉打掩护不是第一次,然而一直不知道沈怀玉下山走的是哪条路。就在刚刚,千锋壁传来了刺耳的嗡嗡巨响,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千锋壁处生了地动?还是有不怀好意之人在那里做了什么?

  那两个少年不在宗中,到底在清云山何处?会不会有危险?

  正想着,她房间大门被她师父直接推开,后面跟着的是张星澜和其他一群年纪大些的弟子。

  “你这混账丫头!”师父生气道,“那两个小子跑哪儿去了!”

  叶溱溱心里一凉,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两个惹了事的毛小子还不知道宗中等着他们的责罚,已经顺着夜色,偷偷到了山下镇子里了。

  陆怀渊崴了的脚腕在这一晚折腾之后彻底报废,肿得像个馒头,被沈怀玉背在背上。他自觉十分没面子,伏在他背上一身不吭。凑得近了,就闻到沈怀玉头发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不像是宗中平时用的皂荚的味道。

  “……你头发上是什么味儿?”陆怀渊问。

  沈怀玉背着个人并不轻松,本来在专心走路,听到他的问题一愣:“什么味儿?”

  “香味。”

  “哦……那个啊,”沈怀玉一笑,“先前师父出去游历的时候带回来的香,我那里还有,等回去拿给你。”

  陆怀渊又趴着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闷闷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怀玉什么都没说,又过了半晌,陆怀渊才补了一句:“我真没用。”

  是他老是想着要回家,沈怀玉才带他跑出来的,带他跳千锋壁的是他,在千锋壁下和那疯子对峙的也是他。而陆怀渊自己,只能在高处远远看着,没能出上一分力。他原本被家里惯坏了,见了在外面疯跑的寻常人家孩子也觉得很瞧不起。然而离了家他突然意识到,他所自以为的所谓骄傲的凭据其实都不是他自己的。离了那些,他不过是最弱小的普通人。他在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间的游走,于是恍然开了窍,如春天的柳树般在一瞬间抽芽成长了起来,那个没用的小少爷被永远留在了千锋壁的重剑上。

  “没有人是生下来就能抗事的,”沈怀玉平静地说,“下来,到陆宅门口了。”

  第4章 江南

  虽然是傍晚,陆宅依旧大门敞着,门口张灯结彩,不少下人正在里里外外地忙碌着。沈怀玉和陆怀渊的衣服又脏又破,不便过去,就远远躲在一棵树后看着。

  “对了,”陆怀渊说,“今天是我爹的寿辰。”

  陆老爷子是个颇有魄力的人,年轻时背井离乡到外地去做生意,结果真叫他闯出了个结果。一生下来也经历了不少坎坷,如今家大业大,又乐善好施,是此地有名的富商。他大儿子陆高卓在他娶亲之后第二年出生,陆老爷子对他非常严格,陆高卓小的时候做事情稍有不和陆老爷标准就是一顿责罚,家里女眷心软看不下去,为陆高卓求情,全被陆老爷子劈头骂了一顿。

  陆怀渊是陆老爷子上岁数之后得的第二子,那时候陆老爷子上岁数了,早就没了年轻时的那种锐气,更像个温和的老爷子,怀着自己对大儿子的那种愧对心情加倍宠爱陆怀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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