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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以为能撑到圣上出京之后。”后亟琰道。


  皇颢不语,只冷冷地望着案几上的棋盘。


  “圣上和我去了昊光,国事便靠着两位了。”


  “这倒没什么打紧。”后亟琰笑道,“皇上不在,自是不能上朝。折子送来这里便可。”


  “陛下与我不露面,可能更好一些。”洛自醉接道,“不过,只怕两只老狐狸不那么好对付,他们此去会险境丛生。”


  “啧啧,我可是很相信小书童的能力呢。”后亟琰瞅他一眼,道。


  洛自醉不禁失笑,道:“他不过是个十六岁——”


  “是么?”后亟琰笑笑,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小无极虽无经验,封将军可不同。他们必定安全无虞。”初言淡淡地宽慰道。


  洛自醉轻叹,抬手抚上自个儿的额头:“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皇后,好生歇着。”皇颢立起,信步朝外走。


  “皇上,你若要去景候府,带几位侍卫罢。”后亟琰头也不回地道,仍望着只下了寥寥数子的棋局。


  皇颢身形顿了顿,转瞬便不见踪影。


  洛自醉合上眼。


  “你多睡睡罢。”初言道。


  “原本便是嗜睡之人,这样也好。”后亟琰也笑道。


  洛自醉笑了笑,依言将纷乱的思绪逐出脑外。后亟琰说得对,洛无极早已非当初那个孩子了。他分明已经很清楚,却仍因为习惯,还担心着。他应当相信他的能力才是。


  这夜,洛自醉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四处升起熊熊大火,将夜晚照耀得如同白昼。


  如炼狱一般的火海,燃尽周边的一切。连离得很远的他,也觉得浑身都像要灼烧起来一般。


  火势不断蔓延,他一步步走近,似乎忘记了危险。


  有谁,有谁陷在火中!


  他还在大火里!


  他在火海的边缘徘徊,衣裳凌乱,四处奔跑、嘶喊。嘶喊……他在找谁?在找谁?


  视野中所有的东西都被烧得通红。


  无边无际的赤红色中,他看见一个人影立在火中央。


  头发、衣物都被火即刻吞没了,那人却一动不动地,任火舌啃噬他的身体。


  火焰漫天。


  他在火海外呼喊。


  那人却似乎什么也听不见,背对着他,就这样,化为灰烬。


  他如凝固了一般在火边怔怔地看着,看着那人的身体消散在烈火中。


  很痛苦。


  很难受。


  却无法露出痛苦与难受的表情,只能那样怔怔地看着,怔怔地……


  醒过来之后,他才发觉浑身烫得很,似乎发起了高热。


  略有些模糊的视线中,初言一头银发在月光下尤为耀眼。


  他想说什么,初言却摇摇首,淡淡一笑,示意他别出声,保持体力。


  “你的内力修为不如皇后陛下,所以才会发高热,不打紧,多休息就是了。”


  不,不是,他想问,为何会做那样的梦。


  只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的缘故么?


  初言坐在厅堂中央的蒲团上,手执着一面雕琢古朴的铜镜,静静地望着他,道:“记得那时,我说过的‘三劫’之事么?”


  己劫、友劫、情劫。他自然记得。洛自醉颔首。


  “我原以为,经过这些年,友劫该化去不少,没想到依然存在。”


  “不过,劫数也许是契机。”


  洛自醉半合上眼,此时谈起友劫,他已经能够确认这位劫难之友是何人了。


  “而且,我曾说不知你会不会遇到情劫。目前看来,情劫已动。”


  情劫?洛自醉有些不解地望向初言仍是淡淡笑着的脸。他这些年不曾认识外人,怎会有情劫?


  “此乃天机。”瞧出他的疑惑,初言淡然回道。


  带给他情劫的人已来到了他身边?会是谁?洛自醉回想着,却仍然没有半点头绪。看来,他应该不是一世孤星了,然而,他却并未感觉到半分喜悦。


  带着难解的疑问,他又沉入昏睡中。


  睡梦中,仍是烈火熊熊。


  那人侧过身,隐约望了他一眼,又一次消失在火焰中。


  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仍只能浑身僵硬地目睹他再一次消逝。


  火灼疼了眼,他垂下脸,双颊上一片冰凉。


  池阳某条官道上,四匹骏马飞驰而过,如暗夜中的幻影。


   


  第二十二章   钧禹之行


  钧州,位于池阳西南群山之中,紧邻西海,与溪豫交界。


  因地方偏僻,不甚引人注意,当地世族们作威作福,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百姓不堪其害,千里迢迢到京城,欲告御状,却不得其门而入。万般无奈之下,他们流落到太学附近,请求太学生相助。太学生据其所言撰写一纸诉状,交给了吏部尚书栖风君。经栖风君呈给皇后陛下过目后,陛下当即派遣暗行使查明此事。一个月后,栖风君罢免钧州大大小小所有地方官,派遣太学生出身的新官任职,并请圣旨,将钧州世族全数降为寒族。从此,钧州再无耀武扬威的纨绔子弟。


  这尚是三年前的旧事,如今仍为钧州百姓津津乐道。


  某个夏日的傍晚,许久未曾有外人来的钧州,出现了四位风尘仆仆的旅人。他们都身披深褐色麻布披风,遮住了脸,走过钧州街道上时,不少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


  不过,四位旅人并未在城内客栈里歇下,而是牵着马径直出了城。


  这几位匆匆过客,并未给钧州人留下多少印象,自然,也未引起钧州前世族们的注意。


  清晨,海风猎猎,乱石嶙峋,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这乱石崖乃是钧州人都不敢轻易前来的地方。乌黑的怪石群矗立在深海边,波浪起伏时,浪潮拍击着石面,四处飞溅,汹涌之极,令人胆战心惊。


  这时,红日尚未升起,天边只一团赤色的云霞。乱石崖仍一片昏暗,只可听见如雷霆般的涛声。


  云霞愈艳,半轮红日跳出群山之间,将半边天穹映得雪白。随着红日的攀升,另一边天空的郁蓝渐渐褪去,天与海的界限渐渐分明。最终,幽蓝的海水与蔚蓝的天空在远处相接,似乎极遥远,又似乎极近。


  最靠近海边的巨石上,并坐着两个俊美少年。


  水早便溅湿了他们的发和衣物,波涛就在他们足底轰鸣,但他们全不在意,都只是远眺着天海交界处。


  他们脸上都带些疲惫之色,双目却炯炯有神,神情也十分平静。


  过了一阵,海面忽然平静下来,微风徐徐拂过他们的脸,轻轻的浪声仿佛低喃。


  “听说这海底栖息着一条龙,因此永远没有平静的时候,怎么突然静了下来?”一位少年倏地笑道。


  “遇上真龙天子,自然不敢造次。”另一位少年冷冷道。


  “啊呀,你可是第一回称赞我呢,实在难得。”


  “不过,静时幽雅柔美博大,动时天地为之变色,海就是这模样的,果然如此。”洛无极轻轻笑道,神色温柔,像想起了什么人。


  皇戬接道:“和太傅所说的一般,十分震撼呢。”


  两人静默了一会。


  阳光照耀得海面泛起粼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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