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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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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便是对着她们这些骨血至亲也甚少有个笑容。


  直到那位国色天香的姑娘出现……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那冷漠到近乎寡情的儿子也有笑得那样温柔,也有会弯下他高傲的背脊的时候。


  沈昕颜眼神复杂地凝望着他,再次见到这个让她又爱又怨又恨的儿子,她原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会忍不住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她?为什么要让她那样孤苦凄凉地死去’。


  可实际上,她的心里却相当平静。平静到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着他,看着他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行礼问安,规规矩矩地站立屋子中央。


  她想,再多的怨恨、愤怒、不甘估计早已经在她疯去的那几年里慢慢消耗掉了。也许临死前她还是带着一点点的不甘,故而魂魄才会不受控制地往国公府里飘去,只是想看看她唯一的儿子对她的死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她仍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久没有听到母亲如往常那般的殷殷嘱咐,魏承霖狐疑地抬眸望向太师椅上的女子,瞬间便望入一双复杂难辩的幽深眼眸里。


  “母亲?”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不解地唤了声。


  沈昕颜定定神,微微垂着头,再抬起来的时候,脸上已不见半点异样。


  “坐下吧!昨夜里睡得可好?可是又温习功课到半夜?你年纪还小,再怎样勤奋也不能耽误了身子,劳逸结合比什么都有用。”


  “昨夜不曾晚睡,亥时一刻便已睡下了,母亲的教导孩儿都记在心上。”魏承霖坐姿毕直,语气恭敬却稍显疏离。


  若是上一世,沈昕颜必会觉得心酸,对硬是把儿子抱走的公公也生出怨言,可死过了一回,她已经没有那等心思,只点点头,温声道:“你去吧,莫误了上课的时辰。”


  魏承霖原以为还会如平常那般再听上至少一刻钟时,却意外地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孩儿告退。”只是他也没有多想,望了她一眼,恭恭敬敬地行过了礼,转身走了出去。


  少年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沈昕颜抿抿双唇,眼神浮现几分茫然。


  为什么,老天爷是不是觉得她上辈子的下场还不够惨?为什么还要让她重来一次?


  这莫名奇妙得来的重生机会,她压根一点儿也不稀罕,一个心都已经死得透透之人,再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要再活一次?不是说人死如灯灭的么?为什么她还会在这里?


  上一世怨忿难消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她脑子中闪现,锥心的痛楚迅速卷袭她的四肢八骸,她紧紧地捂着心口,耳边仿佛有一把声音在不断回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重活一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深深地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既然上天偏要让她重来一次,那她便好好再活着便是。至少,这一回,为着自己好好活一次!


  “春柳,更衣!”她扬声唤。


  春柳应声而入。


  “换一件,就换那件雪青色的吧!”沈昕颜瞥一眼春柳捧来的黛绿色衫裙,摇了摇头,指着架子上另一套道。


  第2章 


  “夫人穿这颜色可真好看!”望着一下子就年轻了不少的主子,春柳忍不住赞叹。


  平日世子夫人总爱穿些不是靛蓝啊墨绿啊等沉色调的衣裳,虽然是给她添了几分勋贵世家夫人的沉稳端庄气势,但整个人瞧着却是老了几岁。


  似如今这般打扮不是更好看么?


  英国公府以武起家,历任国公爷均是威名赫赫的战将;现英国公夫人大长公主乃今上嫡亲姑母,育有两子一女。


  长女嫁予卫国公嫡长子;长子魏隽霆文武双全年少有为,自十四岁起便跟着父亲四处征战,娶妻平良侯府大姑娘方氏,可惜天妒英才,数年前魏隽霆一病而逝,这世子之位便落到了次子魏隽航头上。


  这魏隽航虽与魏隽霆一母所生,可较之出色优秀的兄长却是逊色许多,并无过人之处。而他生性好逸,平日往来的也多是各勋贵世家中无所事事的子弟,久而久之,居然得了个纨绔世子的名头,恼得英国公只恨不得拎棍打杀了这个有损家风的逆子。


  而身为魏隽航的妻子,沈昕颜虽也水涨船高成了世子夫人,但她却并不是大长公主相中的未来国公府女主人。


  长媳与次媳的要求自是不同,当日大长公主为儿择媳便是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故而才为长子聘娶了能干的平良侯府嫡出大姑娘方氏,而为次子聘娶了他心悦的靖安伯府姑娘沈昕颜。


  只可惜世事弄人,眨眼间,能干的长媳便成了未亡人。


  上一世的沈昕颜虽是世子夫人,但事事处处都被方氏压一头,唯一能让她在方氏面前扬眉吐气的,便是她的儿子远远比方氏的儿子优秀!


  至少,英国公选择了将她的儿子养在身边,而不是选择方氏的儿子。


  说起来她的心态也甚是奇怪,既恼公公不顾她的意愿抱走儿子,但又得意公公看重的是她的儿子。


  沈昕颜也有些失神,换上这淡雅的颜色,就像是看到了当年仍待字闺中的自己。


  可是,渐渐地,铜镜的身影便被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庞所取代。


  她抿抿嘴,不发一言地脱下身上的雪青衫裙,转而换上一件崭新的银红褙子,略施薄粉,整个人显得愈发明艳夺目,让一旁的春柳赞叹不已。


  “还是夫人眼光好,这件比方才那件还要好看,若是与四姑娘走到外头,没准儿人家还以为您俩是姐妹呢!”


  沈昕颜脸色在听到“四姑娘”三个字时立即便僵住了,更是感到一阵锥心痛楚卷席而来。


  “盈芷,盈儿……”她双唇颤抖,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般,艰难地唤出女儿的名字。


  魏盈芷,她唯一的女儿,上一世白头人送黑头人的悲恸与绝望仍旧历历在目。女儿的死,也是她憎恨周莞宁,憎恨周家的最直接原因,哪怕那个时候的周莞宁已经怀了她的孙儿。


  可是,让她的恨意到达顶峰的,却是她的儿子对凶手——周莞宁二哥的袒护。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彻底疯狂了,她不想听任何解释,只知道她的女儿死了,而凶手却只是不痛不痒地被流放边关,隔得三年五载便可以以功抵罪,继续过他的风光日子。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姓周的就可以踏着别人的血泪成就他的风光幸福!凭什么她的女儿死了,周家的女儿却还能没心没肺幸福地活着!


  她的女儿还那么年轻,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为她定下亲事……


  “夫人这是想四姑娘了?方才孙嬷嬷着小子来回,四姑娘辰时便会回来了。”春柳以为她想念去了靖安伯府的女儿,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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