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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美生活   By A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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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心脏爆烈后,一只苹果核。现实,碎镜奇异万花筒。鲜血回照,歌德式教堂彩烙玫瑰窗。


  想环游世界。一本“寰宇奇观”翻到破烂时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要去游览金字塔、希腊神庙和The Great Wall。古人心血结晶旷世巨作瞬间灰飞烟灭的情景一定很美。


  这就是梦与现实的差别。伦敦市中心肮脏公寓的顶楼房间,原属于出名的浪荡子。豪华柔软的大床是夜夜春宵的必备利器(上星期他被人寻获,在浴缸漂了半个月之久)。今早房间被贱价出售。新主人:我。


  不包括手里刚满一岁的……


  甜美生活


  1981年11月1日。消灭恶虫喜不自胜,决定以年轻的面貌展开人生。坐在椅子上阅读麻瓜报纸,身边冒出惊天动地的哭声。破布包里的东西醒了,狂妄宣泄生理需求──还好没忘给房间施隔音咒。


  婴儿哭声对孤儿院长大的我已经麻木。想想,慈爱之家的老嬷嬷们是怎么对付哭不停的小恶魔?一掌让他们闭嘴,还是……。何其愉快的早晨,懒得挑起另一场战争。笑看麻瓜报上扭曲的人物脸孔,闭目养神。


  不知睡了多久,四周漆黑一片。踢踢地上的东西,还没死。皱巴巴的脸是腐败的内脏颜色,鼻涕眼泪弄湿了地毯。


  昨晚还是父母的心肝,三千宠爱集一身。现在你竟不得不仰弑亲仇人的鼻息而活。摇尾吧乞怜吧,哈利.波特!


  出门买份晚报(和牛奶)。手指沾牛奶放在他唇边,肉团有气无力地凑过来,起初颤抖碰触,后轻软吸吮。小舌顶著指尖,舔尽指缝所有奶腥味。放肆的羔羊把手指当作母亲的乳头了?奇异的欣然在我脸上晕开,或许带走波特家唯一活口是正确的决择。


  该写篇育儿日志什么的记录他令人惊喜的成长过程。小四脚兽的活力如雨后蕈类般旺盛,在这狭窄荒原内东爬西爬躲迷藏,我得扮演孝顺饲主四处寻觅自己的宠物。他似乎正值“见什么就咬”的长牙阶段,受害者包括地毯、桌脚、被他拽下床的棉被、共生昆虫。某天看他把玩一只蟑螂我感到反胃,在他吞下肚之前制止了。


  蓬松乱翘的黑发永不会遮盖那双绿眼。那双眼,充塞著超龄的压抑。豢养游戏将近一年,一年前那场号淘大哭之后他没过流半滴泪。总是孤独安静地玩耍,累了就地卧倒。不知过了多久,他扶著墙站起来,怯生生对我瞧。伊底帕斯从四脚进化成两足,迈向预言式悲剧。


  “做得好。”拍拍他的头。小东西颤巍巍跨出一步,抱住我的腿。


  1982年12月。下楼买了报纸(牛奶和面包)。面包撕碎浸牛奶让他抓著吃。小东西绽开两个浅浅的酒涡。


  最初的幼儿教育:熟知饲主的名。


  “伏地魔。”我念。


  “摸…”细小的唇缓缓开闭:“婆…”,不对。


  费尽心思,他终于学会用两颗小门牙咬住下唇,发出“咈咈”的声音。


  伦敦的黑夜白天是一窗秾稠的雾。四岁夏天他喜欢趴在窗台,彷彿外头有五彩汽球飞过。我成天泡冷水消暑,读著旧书店买来的发黄诗集──又来了!他又抱著书(顺便替他买的便宜故事本)站在墙角对我发射渴望波动。


  “Rapunzel,把辫子放下来,让我上去。”通常是我念,他覆诵。偶尔他也发问。


  “什么是辫子?”骨瘦如柴苍白的小东西生出晶莹澄澈的珠玉嗓音,让人直想把手伸进他喉咙研究其构造。用他那头茂盛的黑发绑了两根猪尾巴。卸下悬丝的皮诺丘在镜前手舞足蹈。


  上街,买了另一份报纸(牛奶、面包和一个苹果)。昨天小东西吃苹果的笑脸,我想起四十年前在德列岛杀光一群五足兽的成就感。虽然因为自己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常忘记给他吃东西……想起这事我就气!一星期前浴室漏水,小东西竟然饿到抓浴室地板堆放的湿瓦楞纸裹腹!天大的侮辱!肚子饿为什么不说?伏地魔养不起他吗?这小鬼几乎要我忘记自己的名字!但我绝不会忘记,世界分分秒秒提醒我,那些低等生物的眼光、魔法世界的搜索动作提醒我……还有一只畏首畏尾的鼠辈。


  “你终于找到我了,虫尾巴。”是谁!是谁创造这种丑恶的啮齿生物?


  “我的主人,主人……”毛发稀疏的头颅在地板上捣捶,好个钻洞习性。


  “怎么啦我的虫尾巴?你和那些可怜的孩子一样,重回校长的怀抱了?”


  “不不不不不!怎么可能呢我的主人我是您忠贞的奴隶呀……”生物全身抽慉:“他们在找您、从没停止。但他们找不到……他们都说您死了、不过虫尾巴知道您不可能被打败!虫尾巴知道虫尾巴在这待了好久,终于等到主人,虫尾巴知道您在一定会杀死哈利波特,领导我们……”卑鄙无神的眼偷偷扫瞄四周。


  “有人在出生前就应受千刀万剐,有人历经永劫仍屹立不摇。”我一字一句宣判他的命运:“你会活著的,虫尾巴。”


  “主人、主人请熄怒!”


  床上被窝里的小东西翻过身,发出清醒前惯有的梦呓。


  “取悦我,虫尾巴,你最善此道不是吗?”忠贞的奴隶立即化兽(还是这模样适合他)。我嘴角一扬,灰色的丑毛球往后飞驰,过长累赘的尾巴在床脚打个死结。


  “伏,你回来了。”揉眼睛,小东西跳下床扑向我。抚平那散乱的黑色云朵,香气烂漫,吻吻甜美的唇。


  “你看那是什么?”指床脚。


  “啊!老──鼠!”两颗青涩浆果经过冷泉洗礼般晶莹剔透。


  “跟它一起玩,嗯?”捡根叉子让粉拳握住。我坐回椅子,欣赏凄厉的吱吱声与水晶叮铃的欢笑奏成早春舞曲。无情利叉在地板喀、喀、喀、喀、喀此起彼落。


  好个小狩猎者,有饲主之风。尽力去捕捉、凌迟吧(出卖你父母的叛徒)。摊开报纸。1985年3月。微冷。


  “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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