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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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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有此意。」


  麻帆从守灵开始天天都在哭,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换了睡衣,还是继续围着母亲帮她打的围巾,眼泪扑簌簌掉个不停。


  平常做为客房使用的和室,并排铺了两床被缛。


  千昭并没有劝妹妹不要哭。


  他认为该让妹妹尽情哭个够。眼泪可以稍微宜泄,堆积在心底的深深哀痛。


  「千昭哥……我在妈妈的梳妆台抽屉里面,找到这个……」


  麻帆搁在榻榻米上的,是一个白色信封。上面以母亲的字迹写着『给麻帆』。


  「信……?」


  「嗯,你打开来看看。」


  「可以吗?」


  「嗯。」


  那是类似遗书的一封信。大概写于两年前左右,母亲的病情也是在那时候开始恶化。


  里面大多是在描述,母亲心目中关于麻帆的种种回忆,以及娓娓陈述着母亲对麻帆的爱。


  信末有段令人纳闷的留言。


  妈妈死后,妳一定要找千昭哥商量,最好是想办法出国留学。


  ──不要找妳爸爸,也不要找妳伊织哥,一定要找千昭哥商量。最了解妳的人是妳的千昭哥。虽然会很寂寞,但妳一定要早日学会独立,离开深见家寻找好归宿。


  娟秀的字迹殷切陈述着。


  「你看,很奇怪吧?」


  麻帆用力吸了吸鼻子。


  「不是要我出国留学,就是叫我赶快独立……妈妈为什么会这样写呢?」


  「是……是啊,的确很奇怪。」


  嘴上这么回答麻帆,千昭的心脏却失速狂跳。


  母亲知道了吗?她是不是早就察觉了,继兄长期在千昭身上加诸的暴力?


  她是不是以为,千昭忍气吞声是为了她和麻帆?也有可能是她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心中起疑。要不然,当千昭提出要搬出去住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开口挽留?


  假如事实果真如此,那这封信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母亲去世之后,千昭要保护的就只剩下麻帆一个人。千昭要摆脱深见,就得先把麻帆送到安全的地方……母亲是不是这样想的呢?


  「留学啊……」


  「麻帆,妳想去吗?」


  麻帆坐在棉被上搂着枕头,回答『我也不知道』。


  「可是,这是妈妈的遗言,我会考虑考虑。」


  「嗯,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妳慢慢想清楚。我们该睡了,妳也累了吧?」


  千昭替妹妹盖好棉被,把床头灯关小。或许是哭累了吧,没多久就传来麻帆规律的鼻息。躺在一旁的千昭却辗转难眠。


  事到如今,已无从查证母亲知道多少了。


  她是否曾亲眼目睹千昭被施暴的情景?倘若真的看过,她当时一定很难过、很自责吧。


  如果母亲的灵魂还在这个家里,他想告诉她『您别责怪自己』。母亲只是想保护麻帆和这个家而已。这根本不能怪她。


  该受谴责的人是深见才对。


  他到底被骗了多久?


  最起码也要从深见大学时代和异性交往、还发生性关系那时候算起。深见把他骗得好惨。


  教人如何不愤慨。


  漫长的十年之间被骗得团团转,他恨不得把深见大卸八块。但远远凌驾其上的是,他终于能卸下心头的大石。虽说深见的烫疤仍在,但并不妨碍他和女性亲热。既然如此,千昭就不必再受深见束缚了。


  然而他还得顾虑到,深见有可能拿麻帆来威胁自己。千昭并不希望正值善感年龄的妹妹知道真相,但他有必要让继父知道这一切。母亲的死带给千昭莫大的冲击,却也同时为他开辟了一扇门。尽管前方依旧崎岖难行,但比起长年以来的闭塞抑郁──他终于感受到有风在流动。


  雾霭渐渐散开,有个人伫立在彼端。


  那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一片辽阔的热带草原。雨季和干季周而复始降临的大地。


  背着行囊的真站在那里。一头狮子伴随他脚边。千昭在梦中想着──不可能,这只是梦。狮子的鬃毛随风摇曳,真的头发也摇曳着。


  真朝他望过来。


  他看到了千昭,扬起笑容。一个意气风发的笑容。


  好美的梦。


  总觉得自己好久没做过,恶梦以外的梦了。


  第二天早上,千昭打了通电话给真。距离上次的电话,已经过了四天。千昭为此向他道歉,真回答『只要你没事就好』。之后,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方便……我们可以见个面吗?』。


  这句话让千昭心里涌上一股甜蜜。可是,看到千昭现在的脸,真一定会非常吃惊。就连麻帆前几天看到,都脸色大变了。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去找你。」


  『嗯,那好吧。』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我好久没像这样,想找个人谈心事了。」


  『我保证洗耳恭听。只要跟你有关的事,我都想知道。』


  好好一头猛兽,干嘛发出这么宠溺的声音啦。千昭扶住发热的额头,懊恼地呻吟说『真糟糕』。


  『怎么了?』


  「我突然……突然好想见你。」


  『我才是想你想得头发都白了。』


  「你又来了。」


  『真的啦。我只差眉毛也跟着变白了。可惜你看不到。』


  真用一本正经的声音开玩笑。


  千昭噗嗤一笑,想见他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好想让真看看母亲为他编织的围巾,告诉他──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她是如何爱着千昭。


  「前两天出了一点事……我现在鼻青脸肿很吓人。」


  『是深见干的?』


  「嗯,你能保证,看到我的脸不会大惊小怪吗?」


  我保证。真不加思索就一口答应。听到他的回答,千昭再也压抑不了内心的骚动。


  白天彼此都有工作和事情要办,于是约定晚上十二点在千昭的公寓碰面。两人都同样思念对方,即使时间再晚也要见彼此一面。


  千昭终于销假上班。


  他首先到各个部门走一趟,向前来吊唁或打电话致哀的同僚们道谢。外科的别所也来参加了告别式。千昭向他鞠躬道谢后,别所聊到『鹑井医生跟令堂长得好像。令堂是位很美丽的女性』。


  「对了,你的伤怎样了?嘴巴张开让我瞧瞧。」


  顺便还替他做了诊疗。别所一手拿着小手电筒,仔细检查千昭的口腔,点点头说『伤口好多了』。


  「气色也比之前好很多。不过,你又瘦了吧?」


  「嘴巴变成这样,吃东西不方便啊。」


  「说得也是。总之,你得好好摄取热量才行。……对了,听说事务长失踪了?」


  深见突然下落不明这件事,在医院内已经无人不晓。


  不仅无故旷职,葬礼也不见踪影,难怪会让人议论纷纷了。千昭不方便承认深见确实失踪了,只能含糊解释说他出了一点事情。


  「……我也是从挂号处那里听来的。」


  别所告诉他,前几天有人来找深见。对方是西装打扮的三名男子,乍看虽然和普通上班族没两样,但言行举止掩盖不了黑道的气息。


  「挂号处的广井小姐是见多识广的老经验了,是不是那个道上的人,她凭直觉就能判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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