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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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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付完钱,郑重其事地把两张结婚证放进去,合起盖子,最后把小铜锁落上。

  江景白被那句金黄胖圆的“爱你一生一世”刺痛了双眼。

  话有点俗,勉强可以接受。

  字……比较丑,这个就有点扎心了。

  可能是受职业影响,江景白在审美这块比较严格。

  他平时买东西尽管随意,但绝对不买有悖自己审美的。

  这个盒子显然是在符合审美的范围之外。

  不过南钺喜欢。

  “挺好的。”江景白干巴巴地违心道。

  ……结婚嘛,开心最重要。

  民政局周六周日不上班,但凡赶早来登记的,都跟工作单位请了假,或一天或半天,也不乏登记完直接回去打卡的。

  民政局旁边就有一个公交站台,没开车过来的人都在那里等车。

  他们刚领完证,个个喜眉笑眼,临分别时还亲热粘糊地同对方抱一抱,甚至亲一亲。

  和其他人相比,南钺和江景白这对就显得格外平静。

  南钺下午有场会议不能缺席,江景白也要去店里看看情况。

  南钺先送他去花店,停车后道:“七点左右我来接你们。”

  他们不办婚礼,上周计划今晚把各自要好的朋友聚在一处吃个饭,互相认识一下。

  林佳佳是江景白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自然要去。

  她和江景白晚上都在店里,南钺来接江景白时刚好可以把她捎上。

  “好,”江景白道,“你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

  南钺想到公交站台的那些新人,低低“嗯”了一声。

  江景白察觉到南钺的心不在焉:“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南钺冷着脸,目光在他上翘的唇角短暂停留,死鸭子嘴硬:“没事。”

  江景白这会儿注意力全在南钺身上,自然没放过对方眼神上的小变动。

  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自己那侧的车门,下车前动作放缓,用力掐了掐坚硬的车壁,红着耳根凑向南钺,快速在他右脸轻轻亲了一下:“我走啦,晚上见。”

  南钺身体骤然一僵,整个人直接当机。

  等他缓过神,江景白早已经走到了花店门口。

  奶金色的发梢在阳光下泛着软乎乎的光,隔着老远都能把南钺眼底映亮。

  南钺目送那位漂亮得不行的小青年钻进店里,嘴角一扯,笑了。

  伸手摸摸右脸,还是笑。

  作者有话要说:  江景白:从相亲到现在刚满半个月……

  南钺(拿手比划):媳妇你看这个盒子,它又红又方,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有字!

  江景白:……目前只有好感这样啦:)。

  南钺:QAQ!!!

  第六章

  江景白可以说是一路逃回了店里。

  他脸皮薄,亲完耳朵连着脖颈火烧似的发烫,下了车也没好意思回头看看南钺是什么反应。

  直到店门在身后合起,贴在江景白皮肤上的那层火苗才消褪了不少。

  他一口气还没提回来,店员已经嗷嗷地嚎出声了。

  “卧槽店长你今天真是帅!爆!了!”

  “我们店福利这么好的吗?我竟然等到了店长穿西装的这一天!!”

  店里的顾客们同样意外,左夸一句,右夸一句,硬是把江景白夸得耳廓又红回去。

  林佳佳双手捧心:“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一直站在橱窗后面,我有预感,我们今天的营业额会创历史新高。”

  江景白一脸“你够了”地看向她,脱完外套取下领带,最后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民宿订的花都送过去了吗?”

  他们花店走的是多元化经营,除了线上线下的鲜花零售,江景白还争取到了同市几家酒店和婚庆公司的合作机会。

  “放心吧,小张一大早就送去了。”林佳佳在键盘上敲了两下,把屏幕转向江景白,“你看看这几单老顾客的,还要你上回插花的样式,小陈他们都不敢接,你要再辛苦一下了。”

  “好,我知道了。”江景白对这种忙碌程度习以为常。

  他压了一泵免洗洗手液仔细净了手,叫来新招的学徒打下手,顺便教他些基础性的东西。

  “难得见江老板打扮这么正式,”有熟客结账时对他道,“是要参加什么重要活动吗?”

  江景白正指导学徒在水中剪切茵芋:“算是吧,刚去民政局登记回来。”

  客人讶然:“……这就,这就结婚了啊?”

  江景白笑了:“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你们店里好些常客要难过死了。”对方玩笑说,“不过早点结婚好,结了婚家里人才能放下心。”

  江景白笑眯眯地称是。

  这位客人最后说的话提醒了林佳佳。

  等店里清净下来,她倚着柜台问:“今晚只叫了朋友是吧?你和南越两边的家长什么时候碰个面?”

  江景白答:“近期没打算。”

  “他家里什么态度?”

  “没问。”

  同性婚姻不一定会被家里祝福,除非伴侣主动提,基本没人开口问。

  “那你领证的事,跟家里说了吗?”

  “说了。”

  “他们没让你带对象回家看看?”

  “没有。”

  “没有?那他们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江景白垂着眼睛给花打刺,“和以前差不多。”

  林佳佳心一下凉了:“怎么能和以前差不多?他们不是一直催你结婚?”

  江景白的家庭背景比较复杂。

  他一岁时生母死于意外,江爸后来又娶了一个,还添了小儿子,和江景白感情始终不深,从小没怎么管过他,出了柜也是反应平平。

  上个月林佳佳在店里接到江爸电话,还以为双方关系缓和了许多,至少家里开始关心他的婚事了。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江景白良久没吭声,直到林佳佳快憋不住了才说:“是我弟弟快结婚了。”

  林佳佳脑门一热,噌地火了。

  江景白那弟弟比他小两岁,是继母生的。

  林佳佳跟他算半个老乡,清楚那个小破地方的破习俗。

  家里孩子多的,哥哥姐姐比弟弟妹妹先结婚才不会被人看笑话。

  现在大城市不讲究这个,部分小县城却还被拴着脚脖子。

  更要命的是江景白还有个继母,弟弟结婚了,哥哥没成家,旁人指不定要说后妈狠心不管前妻孩子的闲话。

  这是让江景白赶紧把自己打发了,免得家里被同乡戳脊梁骨呢?

  “太他妈不要脸了!”林佳佳啐道,“我当时还好声好气地和你家里说话,早知道这样,老子非骂死他!”

  就江景白继母那德行,说她闲话都是轻的。

  为了供亲儿子开销,背地里还克扣过江景白的生活费。

  林佳佳严重怀疑江景白清瘦单薄的原因是小时候没补够营养,底子被熬坏了。

  要不是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从小县城考进了市一中,后来又被本市高校录取,林佳佳真不敢想象江景白会被养成什么样子。

  “结婚这种事能乱来吗?万一遇人不淑,下半辈子毁了怎么办!妈的……我就纳闷你怎么能接受闪婚。”

  迎客风铃响起。

  江景白竖起食指抵在唇边。

  林佳佳稳住情绪,强笑和客人问好。

  等人走了,江景白道:“这样也好,他们知道对不住我,以后能消停很长一段时间了。”

  林佳佳撇开眼,隐忍着不骂街。

  学徒和店员缩在旁边,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

  他们对自家店长的情况了解不全,不过听了刚才的对话,多少猜到江景白结婚是被家里逼的,初衷并不是为了他好。

  前两天还为美人店长要结婚的事兴奋得叽叽喳喳,现在心头也跟着沉重起来。

  林佳佳咽了口气:“你是真觉得南钺靠谱才和他结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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