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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夏明朗终于开口了,他的嗓音嘶嘶哑哑的,碾在陈绍的心尖上——
“陈老师……怎么办啊?”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哪怕你就在我怀里,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如果这时候陈绍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他一定会发现夏明朗眼底深刻炽烈的情感,和浓到化不开的忧郁。
可他没有,他只是听到夏明朗用喑哑的声音说:“我不在的话,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健健康康的。“
“听话,明天我们去医院吧。”
他答了声好。
或许是激烈的性 事太令人疲惫,陈绍就那样枕着夏明朗的手臂睡着了。
夏明朗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借着微凉的月光看他的睡颜,只是觉得眷恋和不舍。盲目的发泄之后,他终于全然冷静下来。
只是一年的话,他可以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非是365个日日夜夜的思念而已。365天是多少个小时呢?夏明朗一手搂着陈绍,一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8760这个数字。
不过我还要睡觉呢,一天睡7个小时的话,用来想陈老师的时间就会再少一点了。可是要是想他想的睡不着怎么办?那就算5个小时好了。他手机在屏幕上快速敲打——
那就只是6935个小时的想念而已呀!
况且还要上课呢,学习肯定很忙的,开飞机总要专心吧?一天上课8个小时,还要复习,算10个小时吧。可是肯定要开小差去想陈老师的……那就算6个小时吧。
4745个小时。这是多少秒呢?
17082000秒。
夏明朗数了数,个、十、百、千、……千万。
他又有点伤心了。
但这仍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陈老师愿意等他回来,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他侧头亲了亲垂在陈绍眉梢的头发。
但还有一个问题横亘在他的心间:
已知:陈老师并不会离开他。
又已知:陈老师知道他是要出国的。
问:为什么陈老师一直不说呢?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夏明朗解不出来。
夏明朗的心中浮出了一些如同辅助线般杂乱的线索。陈绍许多次的欲言又止,他让自己保证不要生气……还有他的日记。当时赶时间,草草的看了看,略过了无数细节,但他好像也提到了……
解不出来的题,夏明朗是不介意靠作弊寻找答案的。
他小心翼翼的抽出了陈绍枕着的手臂,帮他把枕头垫好,又蹑手蹑脚的走去了书房,开了灯。
日记本果然还在那里放着!很好!非常好!
夏明朗一目十行的翻着,这篇没有,这篇不是……天啊,陈老师怎么这么好!他一边感慨着一边翻,终于看见了相关的东西——
「前两天在米兰,宝贝儿说要包养我,竟然还忘记自己没带钱包,真的好可爱。
现在想来,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包养这个词,它是带着些贬义色彩的,拥有男性沙文主义的特征,可我还是很开心。
或许是因为他说了一辈子。
都说人在年少时作出的承诺不能轻信。可为什么不呢?他是在认真的爱我,这份爱或许来的太快,在最初的时刻,让人不由得质疑它萌发的依据。但它仍是到来了。既然来了,我便不想失去。
他还说以后的日子都要有我,我也希望呀,希望签合同那天他不会生气。
一辈子是很长的,而生而为人,总会有太多无可奈何的时刻。既然如此,我希望他不要在无法改变的事情上想太多,我希望他一直开心快乐。
我的宝贝儿,即使到了你不得不知道的一天,我也希望你,不要为遥远的未来而忧虑感伤,未来一定会来,而只要你愿意,我也一定会在。
我会目送你离开,我会迎接你凯旋。」
问:为什么陈老师一直不说呢?
答:因为他爱我。
作者有话说
虐不动,虐不起来 换了个可爱的封面! 感谢支持!鞠躬!
第三十四章
明亮的阳光洒了一室,空气也是暖暖的。一天就在窗外欢快的鸟鸣声中开始了。
陈绍是被晒醒的。夏季炽热的阳光烤在他光裸的脊背上,晒的他皮肤都隐隐发红。
醒来一看时间,已经10点了。昨天真的太累了,一下竟然睡到了现在。
陈绍戳了戳夏明朗健硕的胸膛,问:“宝贝儿?还去医院吗?”
没动静,继续戳:“再不去就挂不到号了。”
夏明朗闭着眼抓住陈绍的手,拿到嘴边轻轻咬了一下,又把他抱在怀里,嘟囔道:“再睡会……”
“那今天不去了?”
“去的……”
陈绍抿嘴笑,说:“要来不及了。”
夏明朗不情不愿的睁开眼,阳光太刺眼了,他只好眯着眼说:“我在网上抢好专家号了,下午一点的……”
又闭上眼小声说:“你真不会照顾自己,这样我怎么放心啊……”
陈绍无语,也闭上了眼,但太阳晒的他难受,就拨开夏明朗架在他身上的胳膊要起床。
夏明朗不愿意放开他, 侧过身来压在他身上,粘人的很:“让我抱抱,要一年都抱不到了。”
陈绍闻言一僵,伸手摸夏明朗的侧脸,柔声说:“宝贝儿……”
夏明朗完全醒了,脸在陈绍手心里蹭了蹭,说:“陈老师,异地没什么的对吧?”
“嗯,没什么的。”
“好,”夏明朗在他嘴上亲了亲,眼神亮晶晶的,笑着说,“好。”
“宝贝儿,我应该向你道歉的,”陈绍环住他宽宽的背,“我……一直没告诉你。”
夏明朗想说没关系的,却突然想到什么,手滑到了陈绍的臀上,坏笑着说:“陈老师,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一句话吗?”
“嗯?”
他在陈绍臀上捏了一把,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歉要有点诚意啊……”
陈绍先是迷茫的回忆,旋即又笑了,说:“你还记得啊……那你欠我的那次什么时候还?”
“今天天气真不错。”
陈绍亲了一下他的嘴角,说:“嗯,是挺不错的。”
在这个天气不错的下午,他们去了医院,陈绍还专门带上了之前检查拍过的片子,想着可以给医生做些参考。
预约的专家是骨科的主任医师,姓程,年纪并不大,名声却很响亮。程医生先是看了看他之前的病例,说:“你之前是鲁大夫的病人?去年2月腰部遭到撞击,时有疼痛,他给你的建议是保守治疗,定期来医院做理疗,对吗?”
陈绍点点头,说:“是的,腰疼确实控制住了,但是最近右腿开始疼,有时还会麻。”
程医生问:“腿麻有多久了? ”
陈绍答:“差不多有两个月了。刚开始只是偶尔会这样,最近两三个星期才开始频繁起来的。”
程医生拿起他的片子看了看,说:“下肢放射性疼痛麻木的症状。这是全部的片子吗?”
“嗯,都拿来了。”
程医生皱了皱眉:“鲁大夫可能是漏诊了……腰椎压迫神经,峡部裂的可能性很高,”他在电脑上飞快的打起了字,边说,“这样,你先去再拍一个正侧位x光片儿,然后要加照一个腰椎双斜位X线片。”
“拿着卡去缴费拍片吧,三点取了结果再来。”
排队缴费的时候,夏明朗忐忑的问:“峡部裂是什么?”
陈绍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夏明朗紧张的摩挲着陈绍的小臂,说:“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别担心,”陈绍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还没确诊呢。”
夏明朗还是放心不下,又咬了咬嘴唇,问:“你的腰为什么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