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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轻轻拍了拍她清瘦的背,难过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遥沅整整衣物,理了理鬓发,冲他笑了笑:“行了,我只是不小心给狗咬了一口而已。你可要小心点,我瞅着季归鹤不像什么好人。”
沈棠无奈:“没事,我看他也不像好人。”
瞅见洛遥沅步履轻盈地离开了,他在屋里坐了片刻,喉间被什么哽着似的,又有点喘不过来。
他干脆摸出手机,给季归鹤打电话:“小鸟,你在屋里吗?”
季归鹤早就和陈涉方好问打了几把牌,回屋刚洗完澡,接到电话,感觉到沈棠情绪不对,嗯了声:“怎么了?我过来?”
那边传来脚步声,随即门被敲了敲。
沈棠站在门外,门一开就扑过来,季归鹤连忙伸手将他抱了个满怀,顺手抵上门:“怎么了?被洛姐欺负了?”
沈棠嘀嘀咕咕:“就她怎么可能欺负得了我。”
季归鹤身上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气息。
他闭上眼,抱紧他的腰,轻声道:“她遇到了一件很不开心的事,我也想起了一些很不开心的事。”
季归鹤低头看着他:“想说吗?”
“暂时不想。”沈棠在他胸口蹭了蹭,“不过今晚会做噩梦,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季归鹤一如既往的温和耐心:“好。”
沈棠那口郁结在胸口的气略微缓了缓,偷偷看了眼季归鹤的脸,心里踏实起来。
他倒霉了小半辈子,可能好运气都用来在人群里抽中季归鹤了。
作者有话要说: 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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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沈棠的心情不好, 季归鹤就陪着他, 他不想说, 他也默契地不问。
他侧耳闭上眼,透过薄薄的衣物与温热的皮肉肌理,听到这具身体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 沉稳有力。
沈棠轻轻舒了口气, 仰起头笑了笑:“谢谢。”
季归鹤与他对视着:“任何时候,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只要你愿意。”
沈棠眼眶莫名一热, 点点头,放开他, 躲避似的钻去浴室。他有些心不在焉,在浴室待了许久, 才发现没拿浴衣, 抹了把脸, 打开浴室门冒出半个头:“小鸟, 睡衣借我一下。”
季归鹤早就猜到了,别开头将睡衣递过来。沈棠回了神,挑眉推开门,大大方方的站在浴室门前穿衣服:“这么不敢看我?我不好看吗?”
不经意地一瞥, 盛开在雪白的肩头上的一簇玫瑰妖冶如真,季归鹤匆匆收回视线,喉间干渴, 有些无奈:“明天还想工作吗?”
白色的衣领一收,盖住了那片旖旎的风光。沈棠似笑非笑,利落地穿好睡衣,卷卷袖口,又看了看有些长的裤腿:“你的衣服好像有点大。”
季归鹤道:“别瞎撩啊。”
沈棠看他耳根微红,觉得新奇,走到他身前,挑起他的下颔:“小鸟,自制力不行啊。”
“沈岁岁,我警告你好好做人。”季归鹤把他瞎划拉的手拉开,见他赤着脚,干脆把人直接抱起来,往床上一扔——没胆子像同人文里那样,开始点燃激情的夜晚。
他望着床上打了个滚又坐起来,冲他盈盈笑着的小美人,灯光下恍如雪砌玉琢,站定三秒,非常决绝地转身离开,钻进浴室,用冷水浇灭激情。
沈棠的眸中闪过笑意,慢悠悠地擦完头发,季归鹤还没回来。
工作需要,沈棠的生物钟极为准时,十二点左右就会开始犯困,等季归鹤出来时,他已经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季归鹤轻轻给他盖上被子,捂暖了手脚,才上了床。
灯光暗下去,屋里静谧无声,隔了几十层楼,车声人声皆远去了,只余身边的一片让人心安的温暖。
沈棠的呼吸渐渐平缓,本以为会彻夜难眠,反而早早去见了周公。
相比较起来,季归鹤就没这么快乐了。
和沈棠一起睡觉,无疑是件甜蜜又折磨的事。
这个折磨还是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肉体上的折磨,除了成年人应有的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外,主要源于沈棠强大的翻滚能力——其实从S市同宿那一夜后,季归鹤就非常担心着沈棠的睡眠问题。
不过显然沈棠那一身翻滚技术只会折腾别人,不会折腾到自己,爬来滚去精彩纷呈,自己依旧睡得无比踏实。
季归鹤怕他又滚下床,干脆在心里默背完佛经后,双臂一伸,把他拉进怀里抱紧。
沈棠不服气地挣扎了一下,似乎是知道自己挣不过了,才悻悻地放弃。
怀里的身体清瘦温暖,残余的淡淡香水味儿拂过鼻尖,季归鹤麻木地望向厚厚的深蓝色窗帘,沉默地思考深沉的哲学问题。
爱与欲是相生的。
有爱就有欲望。
但只有欲望的爱是错误的。
人生并非一帆风顺,总得经过许多磨练,才能让爱欲合一……
好容易逼出点睡意,他忽然听到一声细细的抽泣。
胸口传来濡湿的感觉。
所有绮思瞬息间有如冰雪消融,季归鹤低下头,看到沈棠伏在他怀里,在悄悄地哭。这么大个人了,哭也只敢默默流泪,不发出声儿。
他心里一拧,温声叫:“岁岁?”
沈棠睡着了。
睡得不踏实极了。
抱着他的腰的手陡然收紧,他听到沈棠低低的、模糊地叫徐临,又含混地叫了几声小鸟,剧烈地倒吸着气,似乎要喘不过来了,眉头紧锁,脸色惨白一片,冷汗浸出额头。
季归鹤心里一惊:“岁岁,醒醒。”
噩梦被轻轻晃醒,沈棠重重地喘了口气,迷蒙地睁开眼,被季归鹤安抚了许久,才彻底缓过来,额间已是淋漓一片,手脚发凉。
“做什么噩梦了?”季归鹤开了床头灯,灯光驱散了黑暗,也映照出沈棠眸中残存的浓烈的恐惧。
沈棠的脸色难看极了,好半晌,手脚被季归鹤捂暖了,惨白的脸才恢复血色,主动靠到他怀里,脱力似的阖上眼,淡淡道:“梦到……以前被那个老东西猥亵的事。”
季归鹤掂量着他刚才的反应,无意揭他的伤疤多问,沈棠顿了顿,却继续道:“我那时十四岁,屁事不懂却觉得自己什么都会的年纪,第一次遇到那种事……在那之前,虽然也遇到过不少怀着恶意的人,但还是好心人多。临妈一直让我不要太信任外人,我还和他犟嘴,在暴露真面目时,那老东西在我面前可慈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