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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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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忘了考虑“不用回来受气”的季少爷低下头,准备看个视频混剪,吃口糖缓缓。

  见季归鹤就打算杵在那儿了,沈棠瞥了眼阮轲,酝酿好的冷言冷语还未出口,阮轲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气,小声开了口:“其实……她是我家原来的邻居。”

  沈棠的舌尖抵住上颚,稳妥地将话咽回去。季归鹤悄然调低音量,准备听听沈棠摊上了什么麻烦,好乐一乐。

  阮轲的声音很低。

  如果说人生是抽卡游戏,季归鹤抽到了SSR,沈棠抽到了R,阮轲抽到的就是N了——父亲嗜赌如命,母亲婚内出轨,爹不疼娘不爱。

  高考前夕,父母离婚,高考当天,他爹车祸而亡。

  命运是个偏心眼的家伙,对某些人有多好,就对某些人有多坏。

  阮轲考完第一科,满怀期望地走出考场,迎接他的是父亲的死讯。

  接下来的考试他都没去。

  他披麻戴孝、浑浑噩噩地守到头七,才从噩梦里解脱——也或许没有解脱。

  没去高考,上不了大学,存折上可笑的数字显然也不支持他复读。

  邻居的叔叔可怜他无依无靠,经常接他去家里吃饭。阮轲实在不好意思,想出去打工,那位叔叔却说能帮他介绍个工作,很赚钱。

  ——演戏。

  虽然性格怯懦自卑,但阮轲心底有个隐秘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愿望。

  他渴望演戏,体会不同的人生,渴望像他喜欢的演员一样,自信又骄傲地站在大荧幕前。

  于是他平生第一次有了勇气,跟着那个叔叔去了。

  被带到一家野鸡娱乐公司,差点被骗着签了合约,差点被灌药迷.奸。

  他逃出来时,那个男人还在试图把他抓回去,横穿马路时被电瓶车撞倒。他不敢停下,恐惧地逃离,换了个城市,依靠努力,从群演到龙套,签了小公司,走出了第一步。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会被找来。

  阮轲说得很含蓄,沈棠却听得眉心锁死,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他也签过坑人合同,不过性质不太一样。那个合同是他遇到徐临前签的,无视他是个孩子,拼命压榨,工作表排得爆满。徐临接手他的时候,他身上大病小病,没个消停。

  徐临忍气吞声,死活不肯给他太多活,熬到合约结束,立马找了律师,果断跳槽。

  徐老妈子年轻时没那么嘴碎,都是养孩子养出来的。

  沈棠想问问详情,一开口就咳得撕心裂肺,惊得小助理又是拍背又是拂胸,生怕他顺不过气。

  季归鹤淡定的面具裂了裂,皱眉摘下耳机,转过头来,看向阮轲:“看来你那个叔叔是个拉皮条的啊。”

  阮轲没料到他也在听,嗫嚅着点点头。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沈棠看着不好接近,其实意外地好相处。

  反而是看起来很好接近的季归鹤,才是最不好相处的那个。

  “这都几年过去了,那野鸡公司八成早就倒闭,换个皮干其他的骗人活计了。”季归鹤不紧不慢地绕着耳机线,嘴角的弧度很欠,“有点智商的都能想到这点。”

  沈棠脸一黑,咽回问话,冷笑道:“季影帝演别的不行,演偷鸡摸狗的角色肯定行,本色出演,偷拍偷听齐活了。”

  季归鹤嗤笑:“沈前辈,多喝热水,泡泡你的尖牙利齿。”

  “季影帝,少刷手机,练练你的灵魂演技。”

  看他们一刻不消停地就要对上,方好问冒着生命危险,颤巍巍地打断:“那个……”

  沈棠和季归鹤互相瞪视,异口同声:“闭嘴!”

  方好问:“……”

  弱小,可怜,又无助。

  ☆、第十三章

  互呛了几句,沈棠有感冒debuff,没占上风,只能选择性忽略季归鹤,沉吟了下,冲阮轲道:“这事你不用担心。”

  季归鹤靠在窗边,也盯着阮轲,语气随意:“就是敲诈而已。”

  阮轲:“……”

  沈棠:“虽然难缠了点,不过……”

  季归鹤:“要解决也很容易。”

  沈棠:“拉皮条欺诈的市井流氓。”

  季归鹤:“可以告上去,抓了还是你立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完沈棠还点了点头,点完发现不对,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垂下眼,编辑了条短信给徐临,缩回沙发上,嗓音闷闷的:“解决了,别吵我睡觉。”

  阮轲懵了懵。

  一直困扰他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他惴惴不安地捏紧了手:“沈前辈,我……”

  “我把你带走的,没人敢说闲话。”沈棠睁开眼,眼珠颜色浅淡,透露出不符合外表的凌厉,“早上表现不错,下午别让我失望。”

  阮轲的眼眶红了一圈,嘴唇几度张合,最后弯腰冲他鞠了一躬,脚步轻轻地走了。

  沈棠精神不济,倒下去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隐约感觉窗边纱帘飞扬,坐在那儿的人注视着他。

  他恍惚做了场梦,手腕上的银镯阵阵发烫,雕琢精致华美的孔雀振翅飞出,载着他穿梭云端,身边是万丈狂风、风雪如笼,俯仰星河汪洋。

  再醒来时,沈棠出了一身汗,沉重的疲惫感也消退不少。

  他轻轻呼出口气,睁开眼,嗓音微哑:“几点了?”

  方好问正在打盹儿,闻声腾地跳起来,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笑眯眯地道:“还早呢。沈哥,感觉怎么样?”

  沈棠往窗边扫了眼,心不在焉:“差不多了……”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方好问把他从小毛毯里剥出来,披上衣服围上围巾,叨叨:“刚刚徐哥突然袭击,问我您的情况。我听说徐哥最近要去法国开个会,就替您瞒下来了,否则徐哥八成会抛下工作来看您……”

  “老妈子就爱瞎操心。”沈棠收回目光,由着方好问给他穿戴,懒懒道,“我又不是小孩儿。”

  方好问笑而不语。

  沈棠小时候小病小灾多,有次徐临不在身边,片场出了事故,他被重物砸倒,报道里满地血泊,徐临看到时心都凉了半截。

  好在手术很成功,只是肩上留了道疤,又长又丑,为了艺人形象,沈棠咬牙纹了一肩玫瑰,半开半落,盛开在雪白的肩上,糜艳昳丽。

  那件事给徐临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放沈棠一个人出来就提心吊胆的。

  回到片场,沈棠换上戏服化完妆,出去转了转。临时改为棚内,剧组也丝毫没出乱子,大家都在悄咪咪乐着。

  大冷天的,谁乐意在外头吹风啊。

  沈棠转够了,心里也有了主意,提着剧本杀到导演休息室,抓着陈导促膝长谈:“陈叔,我觉得亲卫这个角色,没必要一直捂着脸。”

  陈导闻言笑了:“演亲卫的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吧,如果把面具摘了,在电影里还能露露脸。”

  沈棠道:“我知道您老从不介意演员的咖位。”

  “是这样,但是……”陈导颇有深意地盯着沈棠,“亲卫在你身边,如影随形。他如果露脸了,会抢走观众对你的部分注意力。”

  “那不挺好。”沈棠眉毛都没动一下,不咸不淡地说,“能站在我身边抢走观众注意力,也是本事。您老不也挺欣赏他的,一个跑龙套的都记这么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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