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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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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兮也不推辞,两人坐在桌前默默啃了会儿饼,易水忍不住低声询问:“你前日怎么走得那么急?”

  木兮头也不抬道:“家中有事,催得狠。”

  “哦。”易水晃了晃腿,“其实……其实老喝酒不好……”

  “怎么忽然这么说?”木兮抬起头,嘴角沾着点糖渣。

  他懊恼地叹息:“我不该说这些的,可我总觉得……总觉得应该来陪陪你。”这话说得云里雾里,但木兮听明白了,还笑了笑。

  “谢谢你。”木兮由衷地感慨,“也就只有你能明白我的难处了。”像是终于有了宣泄的对象,木兮把心里话一股脑说了出来,“我第一次遇见拓拔凌是在去北疆的军队里,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皇子。”

  “易水你知道吗?我只当自己遇上一个战乱中迷失方向的北疆人,却没想到他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探听中原的朝中局势。”木兮放下饼,掉了几滴泪,“那几天战火纷飞,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没有。可我现在忽然觉得,拓拔凌更希望看见我死了。”

  木兮慢慢趴在桌上流泪:“若是我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混在军队里试图帮助北疆打赢那场仗……不过我怎么能这么做呢?易水我好傻,你和大皇子都在军营里,我怎么能……怎么能置你们,置我军数万将士于死地呢?”

  易水也搁下糕饼,凑过去扯木兮的衣袖:“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万一呢!”木兮猛地仰起头,瞪着通红的眼睛望他,“易水,我再喜欢他,也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去换这段感情。”

  易水伸出的手顿住,他注视着木兮坚定的目光鼻子发酸,贴过去并排坐着,小声道:“你变了。”

  木兮抽了抽鼻子,勉强笑起来:“你也是。”

  “易水,你以前眼里从没有这么多顾虑,和朱铭在一起,也不轻松吧?”

  “我能想到的。”木兮拉住他的手,用力握住,“他对你再好,也挡不住所有的伤害,只有……只有夺得皇位……”

  易水听得心头一紧,猛地仰起头:“木兮!”

  木兮苦笑着点头:“今日父亲告诉了我太子弹劾卫国公的事,我知此番事了,谁能夺得皇位大体尘埃落定,所以无论家父作何选择,我都选择帮你。”

  “你也别感动。”木兮自嘲道,“我也是帮我自己,若是日后大皇子当真继承皇位,请别忘了许我一个品阶高些的闲差,让我终日云游山水还有俸禄可拿。”

  “……你瞧,我就是这样没有志向的人,偏偏喜欢上了这世间最有鸿鹄之志的人之一。”

  木兮说到这里又默默流了几滴泪:“难怪他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我。”

  拓拔凌不得已的鸿鹄之志遇上木兮无法割舍的家国,竟比他们兄弟俩悖德的爱还要坎坷。易水伸手搂住木兮的肩,陪他坐在书房哭了会儿,然后绞尽脑汁地劝。

  “木兮,日后的事……说不一定的。”他说,“说不定我们与北疆世代交好,再无战事。”

  “你觉得可能吗?”

  “这……”

  “易水,北疆数次降而复叛,只不过占尽地形优势才得以和亲不被灭国,更重要的原因是圣上不会给任何出战的皇子太多兵权,所以两国才有如今的局面。”木兮擦了面上的泪,展开案几上的地图,“你瞧,过了这道关口就出了中原,绵延数十里的高山是他们的屏障,可也只是屏障。”

  “……若是哪天陛下心血来潮,举国之力与北疆交战,他们必定无力抵抗,到时候你觉得拓拔凌会如何?”木兮的嗓音凄苦至极,“我又会如何?”

  这是不用回答的问题,因为他们都知道答案。

  以拓拔凌桀骜不驯的性格,当亡国的皇子还不如去死,而木兮不可能舍弃家国,到时候在战场上相遇,就算再喜欢也是要兵戎相见的。

  易水难过得吃不下糕饼,和木兮哭唧唧地抱在一起,直到易寒找来才被拎开。

  他抽了抽鼻子,挂在兄长怀里哼哼:“相公……”

  易寒责备地瞪他一眼,还偷偷拧了一下易水的屁股:“我让你来一起难过的?”

  木兮揉着眼睛向易寒行礼,哽咽道:“臣失仪。”

  “不必多礼。”易寒把易水抱到一旁坐下,“你的事我已知晓。”

  他坐在兄长腿上抽搭搭地听,又觉得自己太没礼数,连忙起身,结果被易寒抱住,硬是按在了怀里。

  “拓拔凌的事关系国本。”易寒没有易水那般难过,反而冷静地阐述事实,“你应该知道,北疆多年来蠢蠢欲动,日后必定还有战事。”

  “相公,相公……”他闻言,生怕木兮听了更难过,慌慌张张地阻止,可惜脑袋被易寒按进了颈窝。

  易寒一手按着他的后颈,一手搂着腰,慢条斯理道:“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木兮白着脸点头。

  易水终是有些恼怒,硬是挣开兄长的手,气鼓鼓地跳下去,跑到木兮身旁站着。

  “易水。”像是早有所料,易寒无奈地伸手,“来我这儿。”

  “你凶。”他盯着脚尖嘀咕,和木兮站在一块,用行动摆明立场。

  易寒叹了口气:“你听我把话说完。如今没有战事,那木公子想去我府上就去,没人会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这话相当于变相的默许了,易水闻言蹦蹦跳跳地回到兄长身边,费力地坐到易寒腿间,心虚地亲了亲那张冰冷的面具。易寒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易水连忙把脸埋进兄长的颈窝。

  “都敢和为兄对着干了?”易寒低声耳语。

  “不……不敢……”

  “我看你敢。”易寒不轻不重地咬了咬他通红的耳尖,见易水一副自责的模样,这才心满意足地带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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