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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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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寒拨弄着火堆,闻言只轻轻笑了一声:“那我现在就去打猎。”

  易水忍不住扑过去:“别走。”

  “痴儿。”易寒扶住他的胳膊,借着火光望回来,“既然不想我走,就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被戳穿的易水晃了晃脚:“可我不说心里不舒服。”说完就被易寒拍了下脑袋。

  “兄长……”他倚过去,“你打算怎么办?”易水问得自然是围猎的事。

  易寒把手里的树枝折断扔进火堆,火舌瞬间卷上来:“其实不作为就好。”

  夜里林间的风像孩童哭嚎,也给易寒的声音染上一层阴森:“若朱铭真的大展身手,皇帝并不会因此嘉奖,反而会忌惮这一年我在平原招兵买马,暗地里与朝廷官员勾结。”

  “倒不如就让三皇子出出风头,反正他是当朝太子,狩猎摘得头筹自然皆大欢喜。”易寒转身摸了摸易水的额头,“皇帝也不会因此对我产生猜忌,甚至还会有意给我一些支持以打压太子的风头。”

  他听得似懂非懂,把凉丝丝的胳膊环在兄长腰间:“都是兄弟……为何……为何要自相残杀?”这问题就问得幼稚了,连易水自己都笑起来,“世间也只有兄长待我这般好。”

  易寒听后又去捏他的脸颊,嘴边也挂着浅浅的笑意。

  “兄长,你猎的狐狸呢?”易水的心思又转到了别处。

  “在马背上挂着。”

  “一只够不够?”他不甚确定地呢喃,“好像寒碜了些。”

  易寒见易水硬撑着困意思前想后,暗觉好笑,忍不住逗弄起来:“你箭术不是很好吗?为兄指望你了。”

  “我……我只能猎兔子。”

  “那不是就有吗?”易寒随手一指,草丛中还真的窜过一只兔子。

  易水眨巴着眼睛看了片刻,拱到兄长怀里:“没看见。”

  “没看见?”易寒捏了捏他的后颈。

  易水把脸扎进兄长的颈窝,兀自喊:“就是没看见。”

  只要在易寒面前,他就能肆无忌惮地撒娇,因为易水知道兄长不会生气,亦不会怪罪,所以那只兔子最后还是被放走了,倒是易寒晚间时猎了只觊觎他们的狼,如此一来,算是能交差了。

  可易水什么也没猎到,背着箭囊病恹恹地跟在易寒往后山去,他不肯骑马,赖在兄长身边,最后被易寒背在背上带去了目的地。猎场的后山是一整片林海,山间透着点皑皑白雪,从山下看只能望见缭绕的云,跟丝带似的。

  易水听着兄长的脚步声犯困,捏着弓打瞌睡,身边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是不是窜过黑影,都是被他们惊飞的鸟,他觉得自己两手空空出去太丢人,最后勉强用箭射了只鸟。

  还是只乌鸦,怪不吉利的。

  易水皱着鼻子把乌鸦从地上拾起来,这鸟伤了翅膀,叫得凄凉。

  “好箭法。”

  “兄长?”他听出易寒的调笑,不满地捏住乌鸦的翅膀,“我也猎到了猎物。”

  易寒把易水重新背起来:“是了,一只乌鸦也是猎物。”

  像是能听懂人话,受伤的乌鸦嘎嘎叫了两声,黄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下,然后趁易水不注意啄了他的手背。

  “乌鸦是聪明的鸟。”易寒听他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笑道,“吉不吉利都是人编的,你抓着便是,没那么多忌讳。”

  听了这话易水才放心,把乌鸦和别的猎物一起搁在马背上,重又搂住易寒的脖子,思前想后还是没忍住:“兄长……”

  “想问什么就问吧。”易寒跨过一道水坑,“憋了一路了吧?”

  他难为情地“嗯”了一声,贴到兄长耳根边迟疑:“你刚刚剑上有血,是不是不止猎了狐狸?”易水问得很含蓄,但他明白易寒能听懂。

  果然听了这话的易寒身形僵住一瞬,停下脚步叫他的名字。

  “兄长?”易水晃了晃腿。

  “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愚笨。”易寒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这些事你不发现也罢。”

  “可我就是猜到了……”他委委屈屈地呢喃。

  易寒转头瞄他一眼:“不害怕?”

  “不怕。”易水把脸颊凑到兄长的后颈边,“你猎什么我都不怕。”言罢轻轻笑起来,心满意足。

  易寒方才离去必定杀了人,因为易水能察觉到兄长身上的杀气,很淡很稀薄,应该是易寒刻意压制了,可他还是感觉到了。那是一种不同于冷雨的寒意,微妙而诡异,易寒即使表现得与平常无异,也瞒不过易水的眼睛。

  但他更诧异于自己感受不到恐惧,很显然,易寒也略有些吃惊。

  “兄长,我也不知道为何。”易水笑嘻嘻地解释,“按理说我应该怕的,很多事我都该怕的。你在床上欺负我,我该怕,你以兄长的身份与我亲热,我该怕,你为了巩固地位杀人,我也该怕,可……可我就是不害怕。”

  “兄长。”他嗓音软糯,轻喘着亲易寒的耳根,“你倒是让我怕一怕。”

  易寒许久都没回答,只背着易水埋头登山,而他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精疲力竭,靠着兄长的肩背打瞌睡,隐隐约约听见易寒骂他“痴儿”,心里亦生出甜意,甚至美滋滋地张嘴咬了兄长一口。

  他实在是太喜欢易寒了,不论是温柔还是残酷,只要是易寒展露出来的,皆是易水心头所好,所以何谈畏惧?他不表现得过于痴情便已是万般艰难了。

  易寒带易水来后山,自然也有旁人在此安营扎寨。

  他们行得小心谨慎,连马都拴在山下,易寒寻到人烟以后将他放下:“你瞧瞧,那边是谁?”

  易水拨开草丛,蹙眉细看:“那不是何尚书吗?”天色昏暗,换了别的官员他还认不出来,可父亲追随多年的尚书郎他还是熟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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