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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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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里一个裹了厚厚的棉衣还穿了件孔雀绿的披风,另一个随意穿了件秋衫在外罩了件鹅黄色的大氅。

  正是杨牧之和花满楼。

  随着张口说话,带出些许雾气,穿着绿披风的人不服气道:“就是要这样的天气出来钓鱼才有气氛,花满楼你看像不像那首诗?”

  晓得他的心意,花满楼接着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点点头表示赞同,不知杨牧之脚下踩到什么险些滑倒,拿眼睛瞟了一眼身边人发现他没瞧见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接着说:“是嘛,想想都觉得大气,壮阔,正好我们住在山上怎么能不来效仿一番呢?”

  紧张他的身子,花满楼把渔具都放在一手中,另一手去握他的果然冰凉,当即就生出了打道回府的心思,杨牧之都不用看一眼就知道他想什么,只一个劲儿地在前面拉着他走。

  原来自九月十五那日后,花满楼和杨牧之又修养了一段日子就离开了京城,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座山上定居。

  山上朴素,平日里只有粗茶淡饭。日子也清闲,除了彼此只有琴棋书画相伴,却过得极逍遥自在。

  有时候花满楼嫌山上太冷不适合杨牧之调养身体,总是被后者搬出一堆医书医理反驳,说什么清心寡欲才是最适合修养的状态,无关冷暖。

  听到这话的时候,花满楼挑挑眉,靠近了正在练字的杨牧之饶有兴致地一字一句问:“牧之是说,清,心,寡,欲?”

  果然惹得杨牧之心猿意马红了脸,就连手上的笔也一抖在宣纸上划出一道墨痕来。

  即便如此还要硬着嘴问一句:“这种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花满楼你怎么还拿来问我?”

  话里意思就是,明明你也喜欢的就别拿这个来挤兑我。

  吻上他不服输的唇,花满楼将人压在桌子上,俩人,咳,做了些不那么清心寡欲的事。

  事后花满楼也没再提过要离开的话题,索性他在这里住得开心,若是冷了自然有自己帮他取暖,想来也是冻不出什么毛病的。

  这不,不仅没冻出毛病还非得兴致勃勃地下山来钓鱼么?

  只是可惜天不遂人愿,俩人来到江边发现这江早就被冻住了,厚厚的一层冰根本钓不成鱼。

  这是花满楼早就预料到了的,正好更有了借口带他回去。

  “我们不能把冰凿开然后钓鱼么?”杨牧之不死心地问,还翻翻身边人手里的东西想找个工具帮忙。

  花满楼不拦他,大大方方让他翻,当然什么也没翻到:“不急这一时,过些日子冰化了我们再来。”

  也只能这样了,杨牧之先前的好兴致有些折损了,和身边人握着手一路上山。

  山路滑,花满楼怕他一个不小心踩空了,都是自己在前面走出一条路,让他走在自己的脚印上。

  这样一来,速度势必慢了下来,好在他们也没什么着急的。

  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两日的雪又下起来,杨牧之又得了趣儿朝前面人说:“花满楼你等等我,我和你并肩走。”

  “那牧之靠我靠得再近些。”

  “好。”

  于是长长的山路上,孔雀绿的身影和鹅黄色的身影并肩而站一点一点往上挪,有雪落下来停在二人头上,仿佛要应一句白头偕老。

  回到山上的时候俩人才发现花平居然来了,他把屋子里的炭盆烧得旺旺的,正在四处做着洒扫,见主子们回来了先是恭恭敬敬行了礼才亲亲热热迎上来。

  “我还说少爷和先生去做什么了,原来是去钓鱼了,以前在百花楼的时候您二位就爱时不时去钓鱼呢。”

  将空空的鱼篓放在角落里,花满楼没应声回身看杨牧之,他果然在翻花平带上来的东西,只是没翻到想要的。

  “花平,我上次不是托你带些南瓜饼的么?”知道再怎么压声音花满楼也听得见,所以他干脆大大方方很是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被问到的人心虚地往花满楼在的方向一瞟,支支吾吾最后干脆坦白了:“先生,不是我说你,少爷都说了你吃不得那个,你不如就换一样罢,下回我铁定帮您带上来。”

  不用猜就知道是花满楼从中作梗,杨牧之哼哼了两声找了块其他糕点吃了,吃完还嫌弃一句不甜。

  跟个孩子似的。

  花平原还想着给花满楼递个眼神,可是根本用不着他插嘴,他家少爷已经自动走过来把那孩子脾气的人揽在怀里了。

  圣人言:非礼勿视。

  权当没看到,花平抱了带来的东西去归置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北风吹得紧,从窗户缝里带来一阵阵寒气,花满楼抱着他挪了个风吹不到的地方放下了才说:“不是说好了不吃了么,怎么上次还嘱咐了花平让他带?”

  明明是关心的话,停在有心人耳朵里却有一两分责备的意思,杨牧之露出些委屈来:“我真的没事了,只是吃些饼不打紧的。”

  都以为自上次犯了瘾又碰了毒,杨牧之再想戒会更难,没成想和花满楼待在这山上几个月竟然真的没再犯过。

  心里不知道这是阶段性的还是永久性的,花满楼还是小心地在方方面面都盯紧了,任凭杨牧之说多少次没事了都不敢信。

  上次从花平那里听了他要南瓜饼之后就更是戒备了,只是到现在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心中一热,他问:“牧之这算是真戒掉了?”不会犯了的那种么?

  轻巧地小幅度点点头,根本不费什么力气,更加显不出来杨牧之为了戒这个毒耗费了多少心血。

  也不是为了自己,更多地是为了花满楼。

  那次两个人身上都带着病痛,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杨牧之拿出之前钓鱼赢来的条件说:“如果哪天我不在了,我希望花满楼你可以好好活着,若是实在无聊就过继个孩子到你名下罢,我知道你是喜欢孩子的。”

  也是那时候,花满楼才知道杨牧之先前在南昌提出要过继个孩子不是简单地随口一提,也不是想试探他,只是那个时候他就给自己想好了后路。

  沉默了很久,花满楼不答反问:“牧之还记得三年前的陆兄吗?”

  三年前的陆小凤沉稳,深情,纯粹,却因为心上人的离世活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这三年来他快乐吗?应该是快乐过的,声明利禄唾手可得,胜友如云高朋满座,他活得肆意潇洒而又热闹。可是极致的热闹过后是极致的空虚。

  杨牧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当儿,花满楼接着说:“如果牧之先我一步而去,我能不能活?当然能活,只是恐怕不会比陆兄好上几分。”

  又是长久的沉默,杨牧之终于组织好语言反驳他:“可是小凤凰近几个月不也是和先前的红颜知己都断了干系么?”难不成不是为了沈凌霜么?

  没有人规定男人一辈子只能爱一个女人,就更不会有人规定男人一辈子只能爱一个男人。

  这样说或许太过凉薄,但是如果杨牧之没坚持住,谁能说得准花满楼会不会为了第二个人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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