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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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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枫忍俊不禁,亲了亲楚云深的耳朵,小声道:“巨可爱的云深,跟我外公打个招呼可以吗?”

  他眼神鼓励,声音温柔,楚云深呆怔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可以吗?”

  “当然。”席枫把手机递到面前,楚云深呼吸轻了又轻,不自觉挺直脊背,还是紧张的手心冒汗,席枫不容拒绝且温柔地擦去他手心的汗,跟他十指相扣。

  沉默了几秒,外公心里焦急,又怕自己吓到外孙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男朋友,正想说要不算了,下次再回家来吃饭。就听见颤巍巍的一句撒娇:“我、我应该叫什么呀?”

  这句撒娇肯定不是冲他这个糟老头子,只能是冲他大外孙了。

  事实上,楚云深并不是撒娇,席枫倒是想要他学会撒娇,可是楚云深这个技能时亮时不亮,他是真的紧张到不知道要怎么称呼。

  “跟我叫外公。”

  楚云深脑子回到没遇到席枫之前,像生了锈一样迟钝,外公两个字在舌头不停打转。

  “外公好,我、我是楚云深。”

  楚云深话刚出口就恨不得吞回去,他结巴了,还很紧张,一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这该怎么办?

  席枫看出他的窘迫,低声道:“没事,只是紧张一点点,很厉害了。”他紧紧搂着人,生怕他胡思乱想。

  大概是恋人亲密无间的怀抱,楚云深缓了缓,仰头看他,在席枫和煦的目光下接过手机,乖乖问好,“外公,我是楚云深,楚河汉界的楚,云深不知处的云深。”

  “好好好。”张外公乐呵呵道,“云深,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别紧张,哎,是我太着急了,应该请你吃饭的。”

  “不、不用。”楚云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怎么能够让长辈主动请吃饭?这都是小辈做的,不然很容易留下不礼貌的印象。“应该是我去拜访您。”

  “我们家不讲那些礼数,你能来就够了,别怕啊,外公年纪是大点,不吃人。”张外公是个健谈的人,一辈子阅人无数,自然听出这个男孩的紧张和担忧。

  恰恰相反,他并不为席枫喜欢男性担心,一是知道席枫的决定没有人干涉的了,担心席枫真的就单身一辈子。儿孙自有儿孙福。

  “嗯嗯,我知道。那——”楚云深抬头看看席枫,小声道,“我放寒假也没事的。”

  席枫噙着笑,看着等他下决定的恋人,“那外公,等云深放寒假我们回去住几天。”

  楚云深弯着眉眼无声笑了。

  “哎,过年回来,好啊好啊。”老人家连声答应。

  又聊了一会儿,外公旁敲侧击楚云深什么时候放寒假,回来住哪儿,喜欢吃什么,席枫半是无奈半是心软,“外公,我们就住家里好了,别墅那边太久没住了,等回去我再雇人打扫。云深不挑食,都吃的。”

  “哎好,回来一定提前说啊,我让阿姨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挂了电话,张外公看着几个儿子,耳提面命,“过年枫小子要带他对象回家,你们不许大惊小怪,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谁要是把他的小对象吓跑了,抄书!”

  席琮眼睛滴溜溜转,外公这么开明,那以后不是特别好?

  可怜年过半百的舅舅们,纷纷点头,“肯定的,我就说席枫那个条件不可能独身主义,这不是没遇上吗?”

  席枫把手机放去充电,回头看见恋人定定看着自己,好笑揉乱他额发:“看什么呢?”

  “外公对你真好。”楚云深想,如果他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还在世,肯定也会无条件支持他的。

  “是啊,被以前的我吓到了。”席枫笑道,“我出国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跟父母吵了很大一架,差点动手了,叛逆期比较严重。”

  楚云深睁大眼睛,他认识的席枫,英俊洒脱,彬彬有礼,几近完美,很难想象会跟别人吵架甚至动手。

  席枫拉着人半躺下来,有一下没一下抚着青年的肩膀,现在再回想十年前的事,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但那的的确确是他兵荒马乱的少年时期,其中的无奈和心酸似乎还化为实质。

  “嗯,我爸妈是国家科学研究院的科学家,对于国家举足轻重,甚至愿意把生命都奉献出去。我一直在想,他们既然那么忙,为什么还要生下我跟琮儿,管生不管养。这是我叛逆期的想法。”

  楚云深也有过同样的想法,既然他们注定要分开,为什么要生下他,又留下他一个人呢?但他依稀记得,几岁前,还是享受过父母的疼爱的,还有来自祖辈的宠爱。

  后面遭遇的磨难,并不能抵消曾经获得的爱。

  “不是的,当然是因为相爱。”楚云深磕磕巴巴安慰他。

  席枫一笑,“是啊,年纪渐长明白父母,但那时候我爷爷刚去世,琮儿不哭不闹不说话,他们寄回来的只有钱,永远只有这些,我就爆发了。”

  十六岁的席枫早已懂事,牵着懵懂的弟弟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好不容易请假回来的夫妇,冷言冷语:“我说了,我要出国,你们既然过去十几年没空管,那以后也别管了。”

  小席琮抱着一块美玉,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对于父母的哄劝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认不出父母。

  “席枫,我说了我们工作有保密性质,并不是有意错过爷爷的葬礼,那是你爷爷,也是我父亲,我们也伤心。”

  席枫弯腰抱起小席琮,一手拖着行李箱,“那也比我没有父母好,琮儿我会照顾好,但我有一句话不得不说,你们当父母,是真的失败。如果是我,独身一辈子,也不会选择婚姻。”

  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席枫年纪小小就说出这样的话,着实把席家父母吓了一大跳,连同匆忙赶来的外公舅舅,众人规劝不住,席枫带着弟弟去住酒店,第二天悄无声息出了国。

  “当年被宠惯了,又有爷爷的学生照应,我就跟琮儿在国外过了一个暑假,后来忙于学业,才错开父母的时间,回国找外公。”席枫无声叹息,“所以独身主义不是说笑的,我那时候是真的抵触家庭。”

  求学期间,他到荒野露营,在静寂的夜里等待日出;攀爬过雪山,亦走过让人望而生畏的峡谷,寻寻觅觅,最后成为一名心理医生,治愈了很多病人。

  然而有些事不会被遗忘。

  对于家庭的抵触没有消减半分,只不过被很好掩藏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席枫,也从一个叛逆期的少年,变成外人眼里温和从容可靠的席医生。

  楚云深握住他的手,抚摸微微凸起的骨节,对方的手掌一直干燥温暖。从字里行间的叙述,他不免去想,席枫一个人走在陌生的风景,会不会也有过难捱的孤独,像他以前辗转反侧的每个夜晚。

  只要这么一想,楚云深心里又酸又软。

  那是他的席医生,是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出去的席医生。

  “不过,遇见你,我就好了。什么独身主义,什么抵触,都比不过——我爱你。”

  男人说时机不合适担不起责任的时候,其实是还没遇到他想要为之撑起一片天地的人。

  楚云深眼圈红红,还没从心疼他的感觉走出来,又被这样表白,臊的不知道怎么才好。“我也是啊。”

  席枫笑着去亲他耳朵,“所以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我外公他们一直愧疚我感情缺失性冷淡,愣是没有人敢过问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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