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大
默认
字小
夜间
日间
默认
护眼

分卷阅读148

本站地址更改为m.fuzhaiwu.net,请重新收藏。

  他一抬手,手上出现一团温暖的光团,道:“这是清云宗的传承。传承之中,有诸位先贤遗留下的力量,我现在是宗主,可以调用。”

  冬竹婆婆无比震惊:“你不管宗门了?”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陆怀渊道,“我要布下一个阵法。这阵法不同于常见的剑阵,而是用‘言’的力量结成的。只要在对应的方位写下应当写的‘言’即可生效,消耗的功力很少,只是由于实在太过复杂晦涩,其实并不比结剑阵轻松。”

  “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你怎么……”冬竹婆婆喃喃道,“清云宗……当真可怕……”

  陆怀渊勉强笑了笑:“我既然继承了宗主的位置,总不能平白享受了‘传承’带来的好处,总归是要为清云宗做些什么的。护山禁制破后,我为了修复它曾仔细钻研过护山禁制究竟为何物,结果竟然真让我误打误撞找到了源头。”

  “这阵法不过是其中一层,我研习了一段时间,只能算是草草入了个门。”陆怀渊又道,“眼下只有这一条路了,只好试试看。一人之力写下这些古文字并不轻松,我需要借助传承之力来帮我。在我布阵这段时间内,还请二位来替我争取些时间。”

  没时间给她们犹豫了,薛墨瓷和冬竹婆婆相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冬竹婆婆从自己那梳得整整齐齐的白发上抽下了一支簪子,用其中暗藏的一根小针刺破了指尖。

  她用那带血的指尖在空中凭空写下一道咒令,再一点,血色的咒令化为齑粉消散开来。原本在裂缝处的游魂们一时间仿佛被刺激到一般,精神了几分,生龙活虎地向着那裂缝之中不断试图向外逃窜的幽冥之物攻去。

  陆怀渊瞥了眼空中的情况,从鞘中抽出了佩剑,用手指抚摸了下剑柄处歪歪扭扭的“怀玉”二字,又瞄了眼船舱,这才开始做事。

  先前浮在他面前的“传承”散发着温暖的白光,陆怀渊心念一动,牵引着那“传承”落在他剑上。“传承”轻飘飘的,落在他剑身上,如同落下的一片雪——一瞬之间,陆怀渊手中的剑光芒大盛,整个剑都带着那种温和的力量。

  带着“传承”之力的剑剑尖朝下悬在湖面上,陆怀渊神情严肃,用心念牵着那剑飞了出去,在湖面上以这只小船为中心,划下一个巨大的圆形,紧接着便从外围开始,一行行地在空中留下一些泛着淡淡金光的晦涩文字。

  这阵法原本应当用笔来写的,可眼下并不方便,陆怀渊也是突发奇想,想到了以剑替笔来书写。这阵法如此复杂,如果仅靠他一人之力用笔书写,怕是要不眠不休地写上两个月,有了传承之力的帮助,时间就可以大大缩短了。

  陆怀渊的佩剑围绕着他们一圈圈地旋转,淡金色的文字也在一行行地书成。他额头冒出了细汗,精神全神贯注——只要有一个字符写错,阵法都不能发挥它原本的作用,眼下他并无时间和精力将如此复杂的阵法再书写第二次,因此决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冬竹婆婆面色惨白,薛墨瓷更好不到哪里去。她们已经全无再战之力,两人望着空中那些还在不断进行攻击的游魂,又看了下正在认真书写阵法的陆怀渊,只能默默地祈祷。

  薛墨瓷已经难以继续站着了,她躺了下来,也没有进到船舱里,冬竹婆婆跪了下来,薛墨瓷就那么躺在她腿上,静静地感受生命的流逝。

  要不了多久,她留在太湖之外的那层禁制就会破了,如果猰貐的力量还未消弭,那天下即将迎接的就是一场大乱。

  “阿婆……”她声音低低的,因为没有力气,就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对不起。”

  冬竹婆婆摸了摸她的脸庞,泪水啪嗒嗒的滴下,落在薛墨瓷的身上:“傻孩子。”

  陆怀渊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猰貐的力量即将消散,那些幽冥之物似乎也有所察觉似的,拼了老命地向外逃。冬竹婆婆驱使的那些游魂一时间来不及阻挡,让他们跑了一个出来,跑出来的幽冥之物也明白陆怀渊正在做什么,于是向他冲来。陆怀渊正在书写“言”,不能分心,可以说是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

  空中一缕游魂冲了下来,撞碎了那幽冥之物,自己也化作一缕青烟消逝了。

  陆怀渊眉头紧锁,不断地有汗水从他额头上流下,他双眼紧闭,全神贯注地继续书写。佩剑又转过了一圈,离中心的位置接近了几分。

  “快点,”陆怀渊在心里默念道,“再快一点。”

  饶是这复杂的上古阵法所需的消耗较少,一人书写如此大的阵法也是很艰难的事情,陆怀渊却仍咬紧牙关。

  湖面犹如一张巨大的白纸,任由他的剑尖在上书写,每一笔都是金钩铁划,行云流水的字迹渐渐铺满了以他为圆心的一个大圆,就要逼近阵眼。

  薛墨瓷的身体在冬竹婆婆的膝盖上渐渐冷去。冬竹婆婆替她整理好头发,看着陆怀渊一点点完成他的阵法。

  她居住多年的破船,如今成了这浩渺湖面之上的中心,而最最中心的船舱里,还藏着一个昏睡中的沈怀玉。

  陆怀渊最后一笔落下,阵法已成,发出灼目的光芒,向上照耀去,如同一个金光组成的牢笼。他长抒一口气,终于睁开了眼,望向天空。牢笼之中正是那尚未完全消失的裂缝,紧接着又是一次光芒大盛,裂缝同那阵法,一同消失了。

  层云散去,已然破晓。

  -

  陆怀渊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把沈怀玉从船上拖了回去,背回了华瑾给他们安排的那个小院。

  他们在太湖之上发生的一切,外界并未知晓。动静虽然浩大,竟都被薛墨瓷和冬竹婆婆的障眼法瞒了过去,华瑾直到两天后才过来瞧了他们一眼,结果被吓了一跳。

  沈怀玉仍在昏迷,陆怀渊倒是醒着,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弄得华瑾一阵不知所措。

  沈怀玉两天没醒,陆怀渊守了两天没睡。

  华瑾匆忙安排了下人过来接替陆怀渊照顾沈怀玉,让他去休息了。

  陆怀渊原以为这次又要守很久,已经做好了要等沈怀玉十年二十年的准备,没想到沈怀玉又过了三天就醒来了。

  他醒后陆怀渊倒是没有急着回清云宗,而是继续住在江南调养了一段时间。都说江南好风光,如今他们可算是可以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认真游览一番了。沈怀玉告诉陆怀渊,那些在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多多少少能感知到一些,如同灵魂被锁在了身体中。他担心的要命,拼了命的去挣扎,总算是醒了过来。

  两人调养了一段时间过后,告别华瑾,回了清云宗。起初张星澜还不知道他们出去一趟这么久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听了陆怀渊的复述之后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还没来得及跳脚训孩子,又被一个重磅消息砸昏了头——陆大宗主决定出去游历一番,当然,带着他师兄。

  张星澜胡子都快气歪了,清云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宗主一个两个的哪里都好,就是不着家,总喜欢在外面乱窜,这像什么话!

  陆怀渊到只是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反正宗里也没什么大事,真出了问题,到时候再联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