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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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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家老爷子年轻的那一代可是真的人才辈出。当时谁也没想到,贺家的一个毛头小子自己开创了贺家刀法一个新的流派,在这之后,贺家掣雷流的名号就这样流传了下来。风起云涌之时,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正是这些人共同开创了一个盛世。

  贺老爷子之后接管了贺家,生了三儿三女,再没出什么惊才绝艳之辈。贺景作为实际上的贺家一把手,没什么管理才能,甚至连自家对头都一点不了解。

  “那点底子都快被败光了。”沈林想。

  “……师父,”陆怀渊说,“那个人身上……”

  陆怀渊眼神不错,似乎看见一团黑气一闪而过。这种黑气他很熟悉,因为先前他在石泉镇也见过一次——正是那些猰貐。

  沈林本来在想别的,听了陆怀渊出声突然一愣:“什么?”

  “已经不见了,”陆怀渊道,“兴许是我看差了。”

  陆怀渊简单和沈林描述了一下他看见的东西,沈林用扇子抵着下巴陷入了思考。沈怀玉捅了陆怀渊一下:“没事吧?”

  陆怀渊低声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擂台那边又翻身跃上去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台下掀起一阵欢呼声,从昨天开比到现在,还没有姑娘上过这个擂台呢。那姑娘身着一身飘飘白衣,手里拿的是一把短短的匕首。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用这样短匕的人已经很少了。她拿着的武器和贺鸿光手里的长刀一比,显得十分不够看,简直是在赤手空拳和他切磋。

  然而贺鸿光却一改先前木桩似的样子,难得的体现出几分退缩来。

  陆怀渊忍不住笑了:“他还挺知道怜香惜玉。”

  因为贺鸿光自己这边的问题,十成水准最多只发挥出了六成,那个身着白衣的姑娘轻松取胜。众人眼睁睁看着他被叫下去,在一边劈头盖脸被贺景骂了一顿。

  “可怜呐……”台下有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走吧,别看人家了,”沈林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怀渊刚才看见的事情。”

  -

  三个人溜达着到了一处僻静的假山旁。先前石泉镇婴孩失踪一事虽然已经在信中向沈林说过,但是并不是很详细,于是沈怀玉又仔细跟沈林描述了一下当时那晚他们所遭遇的事情。

  沈林问:“你们确定那晚看见的猛兽就是猰貐吗?”

  那毕竟是传说中的凶兽了,现在世上之人怕是没有见过的,人们仅能凭借画本或精怪小说来了解猰貐的样貌。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一代代的穷书生都从前人的作品里窥见那些传说中的凶兽,再按照自己的想象加以描述,于是各地流传的版本中,上古猛兽们长得都不太一样。

  “不确定。”陆怀渊说,“不过那怪物是龙头虎身是肯定的。师兄也瞧见了。”

  沈怀玉点点头。沈林听到这里一愣——龙头虎身?

  这四个字仿佛触到了沈林心里的某一根弦,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咂摸出几分熟悉的味道:龙头虎身?怎么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

  他努力地在自己的记忆里倒腾了一番,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了一点有用的信息:“……我想起来了,是我去江南的那一趟。”

  -

  沈林这人,闲着没事老是往外跑,也不跟别人说他是出去干什么,就连张星澜都不知道,他贵为一宗之主不好好在清云宗坐镇、教导弟子,老是隐姓埋名地往外跑做什么。这种宗主别说清云宗历任没见过,放眼整个九州大地,兴许都找不出第二个。

  但沈林跑归跑,从来没有空着手回来过,每次回清云山,乾坤袖里必定藏着一大堆他从各个地方带回来的东西,什么西域的孔雀尾巴毛啊、南疆的万毒蛊啊、闽地的九层糕啊,有的时候后面还浩浩荡荡地跟着几辆马车,上面堆满了带回来的东西。

  张星澜无数次扶额,心里想着,他家这师兄怕是真的是去游山玩水了。

  两年前沈林又一次去江南,按照计划,他可以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驿站休息一下,给马车换一匹马,谁知当时正逢江南梅雨季节,缠绵的细雨日夜不停的下着,他走的那条山路泥泞不堪,不利于行。天气上的乌云沉得像能拧出水来,如果再不能快点的话,他们兴许还要在夜里遭上一场暴雨。

  沈林皱眉。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种时候,拉着马车的老马蹄下一滑,摔倒了,任赶车的车夫怎么挥舞鞭子都不肯再站起来。车夫查看了一番,发现老马滑倒时地上有一块尖锐的石头划伤了它,前腿因此鲜血淋漓的,还不断有细雨冲刷着伤口。

  荒郊野岭外遇到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赶不到驿站了。沈林让车夫也来马车中躲雨,大家一起在这车里凑合上一夜。

  这一夜正同预计的一般,狂风骤雨撕扯着道旁的树木,发出巨响。沈林是修道求仙之人,五感比那些旁的灵敏很多。他半夜忽地惊醒,听见哗哗雨声中夹着一些不间断的嘶吼声。

  第24章 河灯

  荒郊野岭中听见猛兽的嘶吼并不算奇怪。一开始沈林也没有在意,然而那些嘶吼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沈林怀疑为什么会有动物情愿在这种天气在外面吼叫也不愿意回去睡一觉。

  旁边的车夫睡得如同一只死猪,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似的。沈林疑惑地掀起了车上的小布帘,向外望去。

  狂风暴雨之中,有一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在树林间不断穿梭,发出嘶吼的声音。数量之多令人震惊,完全不像是在外野生的猛兽。

  沈林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龙首虎身。

  当时沈林并没有在意那是什么东西。那玩意儿数量太多,给整个树林都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影子,一遍嘶吼一边奔跑,就像是集体迁徙一般,过了许久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沈林虽然好奇心重,然而却并没到路上随便看个什么就要追上去探个究竟的程度。那些东西走了,沈林也就随他们去,放下小帘子继续睡觉了。

  倘若不是他的两个宝贝徒弟又跟他提起,他可能都不会想起来有这么一遭。

  “你们把那被附身的老太太肚子剖开了,”沈林说“……那那个东西本身呢?”

  陆怀渊和沈怀玉交换了一个眼神:“没看见。”

  “没看见……”沈林喃喃道。

  那个老太太被陆怀渊剖开肚皮后,石泉镇再没出过类似的怪事。两人自然算作那东西也随着陆怀渊一剑被打散了。

  陆怀渊低声道:“那个东西甚至不惜暴露也要去偷婴孩来食;白天阳气旺盛,完全无法自由行动,只能依附在那老太太身上。弟子认为,那东西十分虚弱。那老太太已经死了,它趁魂魄离体之时,附在她身上。弟子用剑伤了那个老太,剑有灵,损坏了它所依附之物,于是本体自然无法存留,也就消散了。”

  沈林却说:“希望如此吧。”

  他当年江南雨夜中所见的那些东西,并没有依附在谁的身上,全部活动自如,没什么限制。

  “刚刚那个人身上有星月阁的信物,”沈林说,“如果怀渊没看错的话,星月阁与那猰貐有关。”

  陆怀渊觉得毛骨悚然:“也就是说,我们刚刚看见的那个也是被猰貐强占身体的死人?”

  “不对,”沈怀玉说,“死人不可能有这么精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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