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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仙尔觉得“不可以”这三个字可以这样延伸。

　　而且自己答应了，那和原来的自己就一样了，之前于浩林对秦歌就是这样。

　　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启仙尔觉得可以痒得长久一点。

　　所以那半开的嘴说出启仙尔这辈子最违心的三个字。

　　“对不起。”

　　于浩林先是呆了一秒，仅仅一秒，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六年操蛋的隐忍，把启仙尔白白送人了。

　　“我知道了。”于浩林声音尽量保持在一条音准线上，拉扯最后的尊严，之后给启仙尔一个微笑，“祝新戏大卖。”

　　原本一切的标杆就只是启仙尔，现在标杆自己说：“你滚吧。”

　　启仙尔看于浩林的背影，总觉得塌塌的，跟着走了两步，听章江说：“别耽误时间，你是对的。”

　　启仙尔扭头问：“他不开心了。”

　　“你呢？毕业的时候，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吗？”章江看于浩林进了电梯，眼神再没有往这边瞟之后，拉着启仙尔往里靠了靠，“‘对不起’这三个字都承受不住的话，那他根本不是真的爱你。”

　　“这没关系啊，他往我心上插刀都没关系啊，我喜欢他。”启仙尔摸着自己的胸口，“但是我让他伤心了，这真的很难。”

　　“什么难？”章江问。

　　“我的心好疼啊，他难过了。”

　　章江口气有点无奈：“把难过分我一点。”

　　“不行哦。”启仙尔眨了眨眼，“我的痛苦和快乐都只能是他的。”

　　章江开始重新审视面前的小俊脸，他确实是用一脸天真说着极其霸道的内容。

　　章江在启仙尔头上摸了一把，“晚上的戏好好拍，我让助理过来，我暂时有事，不过来了，照顾好自己。”

　　“好。”启仙尔极其乖巧，没了刚才刻意的表演，整个人的五官都柔和下来，章江舔舔嘴。

　　—

　　王野开车直奔“富春江”，是附近有名的餐厅之一，和对方约定的时间还差本个小时，王野推了门进去，发现对方已经笑意盈盈坐进去了。

　　“王董。”对方很客气，迎起身往前伸手。

　　“章哥，客气了，你先坐就知道你肯定比我早来。”

　　王野和章江四年前就认识，那个时候王野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王爱民和章江的父亲章祖耀是合作伙伴关系，不过对方早就不怎么出门，深居简出的。

　　章江家里有个哥哥，基本上结果父亲的事业，章江本人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但是对娱乐圈颇有几分执着，不顾父亲阻挠，两只脚就这么空着进来。

　　如今，也算是风生水起。

　　王野坐下，摘了外套，抹了把头上的汗问：“所以罗家找你了？”

　　“没直接找我，但是确实单独找了董飞，故意的。”章江看时间，问：“合同上的费用原本就不合理，第一次谈合同我之前给董飞灌了点迷魂汤，他那人就那样儿，看见好看的就满嘴浑话，要是冲撞了秦经理，到现在就抱歉。”

　　王野脸上不怎么高兴：“下次这种事儿提前告诉我。”

　　“心疼了？”章江不以为意，“说了能有你那天的效果，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爆发力那么强。”章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最后合同还是签了，里面明显把安保那一块儿的钱压了压，所以开机酒会上肯定会出事，或者之后也会出事。”

　　“所以你自己先把事情提前了？”王野想起来最近把于浩林搞疯的那件事。

　　“是，至少对象这边还可以控制，要是等死对头爆出来，应该会更出格，抢一波风头，他们要是还想扑腾要难得多。”

　　“那酒会那天...”王野摸着下巴，“你得把人看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的，保证证（乖巧.jpg）

　　第66章 我想让你幸福。

　　晚上八点，秦歌后仰着转了个圈，瞥见同样加班出来的于浩林。

　　脸够黑的。

　　秦歌把人叫住，“还加班？”

　　“嗯。”于浩林说完往自己办公室走，秦歌掐了烟跟上去，“你跟仙儿谈得怎么样了？”

　　“崩了。”于浩林口气里估计沉了两斤大废铁，这两个字又涩又硬，秦歌舒缓口气，“不可能吧，仙儿乖得跟兔子一样，会咬你？”

　　“咬就是咬了，还真疼。”于浩林索性问秦歌要了支烟，“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说话开始带刀了。”呼出一口，于浩林开始无比怀念之前为自己马首是瞻的小兔子。

　　“就兴你拿刀子戳人，别人划你一下，你还较真了。”

　　“我什么时候戳...”于浩林没说下去，的确毕业那年自己可是挑了把好刀，就在启仙尔心口上狠刺了一下。

　　但是，自己也疼啊。

　　于浩林有点烦躁，烟灰烫在另一只手的虎口，“是我对不起他，所以他现在记恨我也是应该，我活该。”说完肩膀一垮，“他...原本可以更快乐。”

　　“自以为是啊你。”秦歌半怒半笑，“我可还记得人家主动亲的你，就在教学楼下面，我看得一清二楚和...”

　　于浩林有点吃惊，“你看见了？”

　　秦歌伸手想拍拍于浩林的肩膀，但是手停在半空，嘴里喃喃，“和谁来着？”

　　“我怎么就自以为是了，我操心操得就差把启仙尔操翻了，我还自以为是，我哪件事不是以他为先？”于浩林说不清是委屈还是着急，这一会心里话全抖出来了。

　　秦歌不废话，就问：“那你甘心么？”

　　“不甘心。”

　　“那不就得了。”

　　于浩林也愣住了，那句“不甘心”说得太快，快到他不相信自己居然还不甘心，突然像是什么开了窍，说，“加班的资料我放桌子上的加密文件里了，密码0725，你就帮忙顺手帮忙做了，我有点儿事，走了。”于浩林猛地把外套脱下来，皮包也扔在秦歌办公室的沙发上，“帮我收着，明天来拿！”说完直接摁了电话就跑了。

　　秦歌摇头，不是为了加班，而是脑袋也卡在自己断句的地方。

　　“和王野...”

　　是这么回事吧？

　　——

　　启仙尔蒙着头在睡觉，虽然只有八点多。

　　因为剧组要求明天四点集合，开个小会，今天自己的戏份不多，加上还有酒会的事情剧组人又多又杂，自己嫌烦，就逃回房间，之后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有本蓝色牛皮的本子。

　　扉页上躺着五个干干净净的比划组合。

　　“你配不上我。”

　　这句话，启仙尔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在脑子里拉出来溜溜。

　　毕业分手那年，于浩林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至于为什么非得睡前再自虐一遍，是因为他觉得于浩林说得对。

　　自己这么平庸，不会喝酒，不会骂人，没有很酷，只会躲在别人后背偷偷哭而已，自己尚且讨厌自己，又为什么奢求别人喜欢呢？

　　所以，于浩林毕业的时候，只是对自己说了一句实话。

　　“我很少哭了。”启仙尔对着笔记本自言自语，又摇头，“不对，应该是没哭过，从那天开始，我一次都没哭过。”

　　启仙尔把本子抱在怀里，滚了半个身子仰脸朝着天花板，“今天很对不起。”

　　“但是，如果我答应了，我就还是那个配不上你的我，你还是那个我配不上的你。”

　　房间没有开灯，启仙尔喜欢坐在最深的黑暗里。

　　我还不是最好的我，配得上你的我。

　　“咚咚咚”的敲门声很急，启仙尔暂时放下脑袋中的乱七八糟。

　　他把日记本放回抽屉。

　　有点奇怪，这个时间除了章哥应该不会有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