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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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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韧反呛他,“你怎么不回去跟景燃抱怨他的坏毛病?”

  “我家燃燃那么好,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个错儿来,我就是想抱怨也没辙呀。”

  梁韧看他一副春情荡漾万事足的模样,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我老公又温柔又体贴又聪明又优雅,吃饱了撑的我要对他使性子?”

  “小屁孩儿,幼稚鬼,哥懒得跟你争。”

  自觉在年龄上占了绝对优势的宫二少,心里很是得意,一副兄长做派地放下他的手臂,抬了抬头,颇有几分骄傲在里面,“把另一只袖子也卷起来,哥给你擦药。”

  梁韧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这个样子特别好笑,却还是用力抿住嘴唇,把到嘴边儿的笑意压了下来,乖乖卷起袖子,手臂伸到他面前。自己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跟个没长大的孩子计较?

  宫袼坐在一边但笑不语,两个在某方面半斤八两的男人,互相觉得自己比对方成熟稳重,竟然还和谐地达成了某种一致。除了他们家里这两个,恐怕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对了。

  第152章

  宫袼身上的两处伤并不算严重,过了三天的观察期以后,主治大夫也就准他回家了。

  出院这天,杨叔早早地就在院子里准备了一个大炭火盆儿,等宫袼抬腿从上面跨过去,就命人放炮,然后拿沾了水的桃树枝在宫袼身边左右挥了挥,溅得周围几个人身上都是一身水点儿。

  杨叔连忙不好意思地赔礼解释,“老人家的说法,小人远桃水,小鬼怕火星儿。我知道现在凡事都讲究个科学道理,已经不时兴这种说法了。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霉气祛走了,以后大家都平平顺顺,百邪不侵才好。”

  宫袼微微颔首,表示承情,“杨叔费心了,请大家进去坐吧。”

  杨叔闻言,笑眯眯地应了一声,领着一众前来探望的宾客朝客厅里走去。

  彭涛落后一步,看着苏沐被苏媚拽着胳膊扯进屋子,装作不经意地低声问道:“方游呢?你出院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这个最应该出现的人,怎么反而看不见人影了?你们俩吵架了?”

  宫袼摇头,轻声笑道:“他的授业恩师……世界知名钢琴家伊凡·格尔斯,今天刚好要来华国。他去接机了,一会儿就回来。”

  彭涛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两秒,开口的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是吗?我刚刚接到一个消息,说宁家大小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疯了。今天原本是要被送到城外疗养院去的,但却在半路,被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截了车。”

  宫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愣了愣才笑道:“不愧是S市历任最年轻的公安厅长,消息真灵通。”

  彭涛眼里带上了三分怒火,“我不是想听你说这个!”

  宫袼愕然,“你说这些难道不是想让我夸你?”

  彭涛这回是真怒了,现在是什么局面,他还在这儿跟自己玩装疯卖傻这一套!

  “别告诉我,你当真不知道这群人是从哪里来的。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宫袼一脸无奈,虽然没有明着说他莫名其妙,但那个苦笑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你看看我现在这个二级伤残的样子,还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是真不知道。”

  彭涛深吸一口气,忍着一拳揍到他这张老脸上的冲动,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放眼整个S市!整个华国!除了你宫大少爷,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宁家老爷子叫板?你以为宁家那些保镖都是被潜规则通过特种兵考核的吗?你脑子被撞傻了吧?怎么会任由方游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想做的事,我都会放任他去做。如果现在的宫家,还不能保证他安全无虞的话,我不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他。”

  彭涛诧异地瞪圆了眼睛,“你是故意的?!”

  宫袼不置可否,抬步朝客厅里走过去,依旧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云淡风轻。

  那是小东西心里的一个结,总该有个机会,让他自己去解开。

  十二月末的天气滴水成冰,S市城外的一座荒山上,朔风呼啸仿若鬼泣。

  宁筠敏被绑着手脚扔在地上,头发散乱地挡在脸上,却没能阻隔那双凤眸中激射出的怨毒。

  即使是以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狼狈姿态,蜷缩在脏污的泥土上,她看着面前这个小孩子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怜悯和不屑。

  在她眼中,这个蠢得让人只想发笑的男孩子,永远都不过是宫袼手里的一个玩具。不管现在表现得有多喜欢,玩具始终都只是玩具,日子久了总有玩儿腻了,玩儿脏了,玩儿坏了的时候。

  到那时候,这个玩具最好的下场不过是,被收进精致漂亮的小盒子里,当做纪念品珍藏起来。主人在偶尔换玩具的时候,或许也会不无遗憾地想到,要是以前的那个没坏就好了,玩了那么多还是以前那个最合心意。

  仅此而已。

  却是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的一生。

  她怎么能不怜悯?

  但也仅止于对弱者的怜悯罢了,蠢货自然有蠢货该过的生活,谁让他……这么愚不可及。

  宁筠敏脸上嘲讽的笑意在梁韧拔枪出来的时候,依然没有丝毫动摇。只是梁韧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瞬间粉碎了她所有的冷静。

  “阿敏,我上辈子最后悔的事,不是爱上宫袼,而是救了你。如果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我没有不顾自己的性命,跳下河去救那时不慎落水的你,后来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宁筠敏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瞬,随即毫无形象地在地上疯狂挣动起来,声音尖利得几乎能撕碎人的耳膜,“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没有人会知道,他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知道!你是梁韧?不……你不是他,你怎么可能是他,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是他!”

  “这件事我答应过你,不会跟任何人说,我没有食言。”梁韧冷冷地看着她,继续说道,“那年你在我喝的水里下药,毁了我的声带,说不希望听到我为别人唱情歌。我当时有多绝望,每夜都要靠着安眠药才能强制睡三四个小时的日子,充斥着黑暗和疯狂。但是我没有恨你,因为我觉得你只是个还没懂事的女孩子,不能就这样毁了你,要给你长大的机会。所以即使后来我拼命去演戏,你每次都会想方设法让我好不容易得到的资源落空,我也只是安慰自己说,只要我足够努力,不管别人怎么打压,总会有站在人前的机会,在那之前我只需要沉淀足够的能量,等待属于我的伯乐。”

  “可是我错了。我的软弱不会让你因此而同情我放过我,只会助长你的气焰,做出更可怕的事。”

  宁筠敏听到后面已经不再挣扎了,只是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她就听到梁韧说,“算是惩罚我的愚蠢吧,我最终用死亡来验证了这个道理。”

  宁筠敏突然笑了起来,散乱的发髻挡住了她眼中夺眶而出的泪水,“你今天来,是为了你自己,还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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