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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短兵相交之声不断，沈一却毫不在意，不疾不徐地道：“朕想给师傅讲一个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沈一：很久很久以前……

　　主角：故事太长，不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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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王爷的青梅竹马15

　　“朕从前一直觉得……上天怜幸，让朕生在帝皇家却不曾体会过任何勾心斗角，父皇母后更是相敬如宾。不论是天家富贵还是俗世柔情，朕都唾手可得。除了朕唯一的哥哥，他曾经对朕十分亲近，为何年岁渐长，却越发不喜欢朕。直到有一天，朕用不一样的身份，得到了兄长如同从前一般的亲近。等到朕更大了一些觉得兴许兄长担心将来身份有别，刻意疏远，所以总是喜欢以戚涣的身份同皇兄相处。”

　　“本以为可以永远顶着戚涣的身份，同皇兄做一对至交。不曾想到有一天，萱妃私下里来找朕……师傅可还记得？”

　　戚无悔答道：“记得，陛下屏退了左右。臣也只是在外面守着。那天之后，没多久萱妃娘娘就病逝了。”

　　“萱妃来告诉了朕一个真相。她告诉朕，二十年前她大逆不道，做了一件事——她把她的孩子和母后的孩子偷偷地换了。”

　　先皇子嗣单薄，唯有二子。言至于此，即便沈一不继续点明，戚无悔已经明了。他再次跪下，低头道：“暗卫只尊天子令。”

　　不论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是谁，又是如何坐上那个位子，天子暗卫只尊天子，不论其他。

　　沈一却自顾自地说道：“朕自以为上天所赐的一切，不过是以卑鄙肮脏的手段，从别人手中抢夺过来的。朕分明知道了真相，却不敢和皇兄说，分明知道只有皇兄才有权利决定怎么结束上一辈留下的闹剧，朕却只敢暗地里补偿他，给他朕能给的所有。因为朕害怕……害怕皇兄知道朕抢走了他应得的一切，厌恶朕痛恨朕。”

　　因为愧疚，所以费尽心思地偿还，所以二话不说地就把兵权拱手相让。

　　这些在戚无悔看来太过轻信宁王的行为，在安允信看来肯定暗藏阴谋的行为，沈一并没有明说，但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已经清楚缘由。

　　不过是太过珍视，所以心怀愧疚而又不敢言说。

　　“朕之所以亲自前往媪城交付兵符，本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决定坦诚以待。却不料……此后之事一言难尽，朕确实不应坐在这皇位之上。皇兄不愿信朕，甚至轻视折辱于朕，朕都愿意受之，因为这些都是朕咎由自取。朕之所以给师傅讲这个故事，是希望师傅能理解朕的举动，甚至在将来宁王登基之时——全力拥戴。”

　　他说到这，停了一下，埋藏在心里的想法一朝说出，如释重负。

　　他淡淡地说道：“师傅，带着暗卫撤吧。”

　　戚无悔并没有马上起身，他仍旧跪着，坚定地说道：“天子之位上，陛下仍旧初心不改，能有陛下这样的弟子，臣心甚慰。今晚……臣并没有来过这里，更没有听见陛下说了什么。”

　　随后，他站了起来，“臣告退。”

　　他转身，打开了房门，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安允信。他并没有动手，也没有多说什么，仿佛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对着宁王行了礼，“宁王殿下。”

　　随即高声道，“都住手，撤！”

　　而安允信则更是毫无反应，任由暗卫撤离，也没有提及白日里给沈一下的毒，以此为威胁。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神色茫然。

　　“主子？”折柳喊了喊他。

　　他有些疲倦地回道：“收拾一下，都下去吧，留下守卫的人就够了。”

　　“是。”

　　天地终于回归了平静。

　　他却始终站在房门前，不曾挪动一步。

　　良久。

　　像是怕惊扰到了房中的人，安允信轻轻地合上了门，转身离开了。

　　【任务进度更新。获取主角信任度+5，现信任度92/100。】

　　【宿主，主角走了。】

　　演了半天戏的沈一终于松了口气，【可算走了。】

　　【宿主知道主角会走而不是进来？】

　　【他之前恨极了杨炔和萱妃，顺带恨上了我，不愿意相信我，极端地觉得这十几年都是我在骗他。今晚本来是想对付我和我的暗卫，结果猝不及防‘偷听’到了真相，情绪没调整上来，溜了很正常。他这边我有把握，没什么问题，小哎氟，你可以出发了。】

　　【好的0w0。宿主我给你留了一个无智能的简单系统，没什么别的功能，但是会提醒任务进度。】

　　【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走啦。】

　　【去吧。】

　　语毕，系统从他的脑海里脱离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戚无悔：今晚什么都没发生，溜了溜了。

　　折柳：主子让我们撤，溜了溜了。

　　FFF：去帮宿主办事，溜了溜了。

　　安允信：不知道怎么面对阿宴，溜了溜了。

　　沈一：怎么都走了！？我尿急！！！！

　　作者：摊手

　　第20章 王爷的青梅竹马16

　　FFF走后，沈一知道晚上安允信是不会再来了，没多久便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他迷迷糊糊间缓缓睁眼，阳光透过窗户走进他的眼睛，并没有任何灼热的感觉，反而带着丝丝暖意。

　　他渐渐转醒，倏地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床边。

　　沈一立刻清醒了许多，方才发现坐在床边的人正是安允信。

　　他动了动，发现身子还是十分绵软。

　　安允信显然也发现沈一已经醒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沈一，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地盯着这位被他禁锢的少年天子。

　　从昨晚知道一切的茫然，还有因举棋不定而彻夜未眠，种种思绪，到了现在，他反而彻底平静下来了。

　　所有的过去和事实，所有他想知道的答案，都毫无遮拦地摊开，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无从逃避。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人身上。

　　这位与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这个他自小便意图疏远的人，偏偏以另一种方式，在他的人生中不断地出现，逐渐地瓦解他的戒备，取得他的信任。

　　在知道戚涣这个身份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谎言的时候，他基本立刻抛弃了以往的信任。多年养成的戒备心与身世的隔阂，让他认定了沈一在欺骗他。

　　直到昨晚，他都毫不犹豫地认定沈一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才来接近他。

　　可在门外听到的话，一字一句，抨击着他的内心。

　　原来沈一从来没有骗过他。

　　也从来没有害过他。

　　是他不愿意相信，总以最大的恶意揣度沈一，到头来作茧自缚。

　　他一直觉得从未拥有过的信任与真诚，其实早在年幼无知，最过轻狂的年纪便彻底拥有了。

　　之前被仇恨与防备蒙蔽了双眼，只觉得一切都是沈一的过错，一切都是沈一的阴谋。如今平静下来，只觉得自己太过可怜。

　　分明是上一辈犯下的错误，沈一也毫无选择，甚至在知道真相后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补偿，他却固执地将所有的错误都安在沈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