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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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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刚去通传没多久,便有人领他去见了安允信,说是王爷正好有空。

  沈一却不以为然,有FFF帮忙打探,自然清楚安允信这是特意的“正好有空”。他刚执行第一个任务,昨夜疏忽大意了,只觉得院子里没有任何异动便无妨,却没想到主角在院外候着他,导致暴露了行踪。

  昨晚沈一冷静一想,便能揣度到其中的关窍。如果宁王追杀原主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昨日侍卫说没找到尸首和原主的暗卫,宁王刻意放松了虎符的防卫,恐怕是为了守株待兔,只是没想到守来了戚涣。某种程度上来说,宁王确实守到了想守的那只兔子。思及此,自然不难想,即便沈一没有FFF的帮助,如果是原主,也能从宁王有意无意的放出的消息里得知信林虎符在哪。如果昨晚不是顶着戚涣的脸的沈一走出来,而是这张面具底下真正的脸走出来,恐怕宁王府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安允信恐怕也不会怀疑沈一就是跳崖的原主这么夸张,但以为沈一和原主有什么别的关系却是有可能的。

  下人领着沈一来到了一个凉亭,安允信正坐在凉亭里的石桌上等着他。桌旁放着一个炭盆,炭上的茶壶冒着热气,咕咕作响,正在等待它的主人将他提起。

  “小戚休息的可好?”见沈一已到,安允信提起了茶壶,给沈一沏了一杯茶,示意沈一坐下。

  这句话问的实在暗藏机锋,如果不是沈一早就知道昨晚安允信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恐怕还真的会以为这只是一句平常的问候。

  沈一装傻,“挺好的,二哥的府里住的很舒服,劳烦二哥了。”他捧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橙黄的茶水荡了荡,袅袅茶香传来,唤起沈一脑中戚涣的记忆,“二哥还是这么喜欢岩中雪。”

  安允信笑了笑,眉眼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喜乐,毫无戾气,“可惜千金一壶,实在难得,若不是小戚来了,本王也不敢多喝。”

  言罢,从容地饮了一口这千金难得的岩中雪,接着道:“这茶只有在高耸崖壁上生长出的茶树能制得,高山终年积雪,养出这么一种淡雅留香的茶树。摘下茶叶,再引入梅香,方才制成岩中雪。从前还在京城的时候,只是个封了闲散王位的皇子,进贡的岩中雪太少,难得分到我这。”他追忆起了往事,竟是不再用本王自称,“实在嘴馋的紧了,拉着护卫去找了高山岩壁上的茶树,采下了茶叶,还摘秃了宫里的梅树,想学着做。”

  沈一知道他想说什么了,那是他们儿时的初识。他接口:“不料制茶师傅说整道制茶的工艺做下来怕是不止黄金千两,二哥空有材料,却囊中羞涩。我那时也小,觉得制茶好玩,瞒着师傅在茶坊做学徒,见有个小客人神色十分失望,了解了一番,竟然妄言尝试制出岩中雪,结果闹了个大笑话。”

  那失败的材料便再度制成了两个香囊,混着梅香和茶香,带着一股高山岩的冷傲,陪着戚涣和安允信走过了许多年。

  直至香料早已无味,香囊袋子却还不离身侧,也不曾再装入别的香料。

  安允信屏退了左右,给沈一和自己续了一杯茶,“是啊,我那时便把小戚当作了至交。没想到这么些时日不见,小戚竟是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沈一心中一凛。

  安允信这话的意思,怕是想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第5章 王爷的青梅竹马05

  眼见安允信下一句话就要质问他为什么夜探王府,沈一先发制人:“我倒是想问二哥,许久未见,为何竟是让我看不懂了?”

  语气竟有些咄咄逼人了起来。

  FFF:【警报,宿主有中度ooc现象,请谨慎扮演角色。】

  沈一自然知道这不是戚涣该有的举动。这个少年似乎对宁王格外的好脾气,从小到大就没有对安允信红过脖子。

  可昨晚的举动已经不是本来的戚涣会做出的事情了。既然被宁王看到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他自己成为完全的知情人,成为那个质问的人。

  安允信似乎并没有料到沈一的反应,皱了皱眉头。

  沈一接着道:“昨日我在来媪城的道上,意外撞见了一队人马。都是布衣百姓的打扮,但仔细一瞧便能发现,个个都是江湖上的练家子。”

  此言一出,安允信脸上的淡然终于被惊讶所替代。

  “折柳向来不离二哥身侧,昨日为何我没看到折柳?连今日都还未见到折柳?”折柳是自小便陪在宁王身边的护卫,沈一自然也熟识。

  他只说出了他见到的,他知道的。若是宁王当真与这些事情有关,未必不能试探出他揣测的究竟对不对,还能让自己之前以及日后的行为顺理成章。

  “我只是不想把你卷进来。”安允信果然收起了对戚涣的揣度,他与沈一幼年便相识,那个人如今恐怕还蒙在鼓里,怎么可能在那么多年以前就步下戚涣这一步棋。

  这回答并没有让沈一放下心来——还是没有套出宁王究竟对皇位有没有想法。

  他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平和:“我只是担心二哥而已。我自小长在茫茫江湖,对官场朝廷无甚感觉,唯一的牵扯也就是二哥而已。天大地大,唯有恩情二字能让我驻足。师傅传授武艺教我为人,是恩,二哥是我此生唯一的知己,是情。二哥从前与世无争,可如今媪城却暗地里波涛汹涌,二哥也暗藏虎符,如何能让我安下心来?官场勾心我无能为力,但涉及江湖之处,以我与师傅在江湖的地位,总能援手一二。”

  他说着便站了起来,拾起了一旁的配剑,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

  剑鸣声顷刻间盖过了炭火燃烧的声音,凉亭四周冒出了一众侍卫,围着二人,倏地箭弩拔张了起来。

  安允信低头看了一眼这把戚涣用了五年的配剑,再次抬首,低声道:“……居安。”

  茶壶早被再次放在了炭火之上,由于无人理会,沸腾了好一会,水雾直愣愣地往上冲。石桌上还摆着约莫要见底了的岩中雪,眼前的情景竟然与脑海中的一段记忆交叠在了一起。

  折柳给他们煮好了茶水,桌上还摆着一些少年人喜爱的小糕点。

  “生辰喜乐。”年少的皇子将外表朴素的长剑递到他的手上,低声说道:“……居安,它叫居安。”

  戚涣和安允信的身形还未长大,戚涣接过剑,一手无法长久地握住剑柄,便双手捧着来打量这把好剑。他的目光从剑柄扫到剑尾,喃喃道:“居安当思危么?”

  沈一感受到了记忆中那股满满当当的少年人的情谊,不由自主道:“……居安当思危么。”

  话音刚落,安允信眉眼间多了一丝笑意。他抬手,挥退了蓄势待发的侍卫们。

  沈一晃过神来,这才意识到也许是他之前的行为有些反常,安允信是在试探他是否被他人假冒了。

  他正了正心神,权当刚才那一幕并没有发生。他将剑递到宁王的手上,平和地说道;“二哥若是担心我做出什么不利于二哥的事情,可以用这把剑割破我的喉咙。但若是二哥愿意让我与二哥共进退,此剑为证,望二哥赤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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