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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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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了点头:“我在这里学了将近两年的音乐。每次不开心的时候,我就来这里。但是这里马上要属于别人了。”


  我傻傻地坐在一边:“你不继续学了吗?”


  他取出小提琴,打开乐谱:“会继续的,但不是在这里了。”


  他的脸背着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那高三还有时间学吗?”我问。


  他没有回答,示意我不要说话。


  接着,他拉了一首悠扬的曲子。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坐在那里,看着他和夕阳逐渐融为一体。那阵琴声带着朦胧细腻的色彩,又贯穿着忧愁,最后消失在空气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点难过。


  结束以后,他缓缓放下琴。


  “是德彪西吗?”我说。


  “《牧神的午后》,”他回答道,“还没有完全练好。”


  我感觉我自己还没有完全从这首曲子中走出来。


  “但是,”他轻轻弯起嘴角,侧过脸看着我,“先给你听听吧。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一下,“你是说……”


  他没有说话,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但我,此时此刻,并不想他说出来。


  “我还没有和大家说,”裴静桐眼睛里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但我觉得,有些事情不必一定要说出口。那样反而会更……”


  “骗子。”我打断他。


  “你是不是要离开云城了?”我说,我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你不念书了?还是转学?”


  他说:“要去加拿大了。”


  加拿大,那个地方多冷啊。我心里想。可是我的确,有一点久违地生气:“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或者你干脆不说,直接消失好了。你告诉我干什么?我有这个义务帮你告诉其他人吗?”


  我几乎是发泄一样地说出了这些话。


  裴静桐依然是微笑着看着我的,他并不觉得我真的在生气。


  他走过来,在我即将说出更多质问的话的时候,伸手抱住了我。


  那是一个温暖的、踏实的拥抱。他弹奏乐器的双手用力地抱住我,我几乎不得不稍稍仰着头才能呼吸。


  他的一只手勾住了我的头发。


  然后裴静桐微微俯下身,在我的耳畔轻声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有没有哭,但我真的很想给他一拳。


  他说:“我会努力,早一点回来。”


  “我才不会等你呢。”我哑着嗓子说。


  “念念,”裴静桐最后一次说,“别怕。我会一直在的。”


  96


  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一天走的。但总之,那是我们最后一面。在那之后,他的所有通讯方式都再也没能够接通过,甚至为数不多的几个社交网络账号都全部清空了。


  就这样,裴静桐彻底离开了云城,离开了云城中学高二一班的我们。


  他连一声再见也不愿意说。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从来不属于我生活的世界。


  从来没有过。


  


  ☆、疾驰


  97


  在九月正式开学之前,高三就开始了。


  所有人都说,撑过最后一年,就可以迎来曙光。在他们的描述里,高考结束以后的世界会是金碧辉煌、光芒万丈。而坐在教室里奋笔疾书的我们,只能被迫在这样的许诺前屈服。袁媛和我说,尽管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但此刻她必须相信那是好的。


  这种想象中的世界,而不是来自他人和家庭的压力,才是我坐在书桌前埋头苦学的源动力。


  我妈一边说着“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一边催促着我“你怎么回家都不学习的”。我也很困惑,我写作业的时候她从来看不见,就像她让我找东西时我也从来找不着一样。


  叶书一倒是定期与我通电话。她说到南洋的早餐甜腻得吓人,可是她咯咯地笑着又说她每天都去吃蜂蜜吐司。我告诉她还是应该少吃一点甜食,不然再过半年她就会胖得走样。


  “哎,念念,你是不知道,这边可多精致的甜品店,”叶书一说,“我隔两天就想去试一家新的。还有什么火锅啊广式早茶啦,根本管不住嘴。……你说那个海南鸡饭?你不一定喜欢,叶书诚应该蛮喜欢这种东西。说起来,他暑假去南美了?”


  “对啊,”我边打着电话,边看着一篇英语阅读,“他跟老师去那边参与一个什么会议。”


  叶书一“啧”了一声:“可以啊这小子。才大一就和老师混得这么熟,挺上道。”


  “那是,叶书诚很用功啊。话说回来,你学校申到没有啊?”


  对面沉默了几秒,我又“喂”了一声,那边传来叶书一的声音:“哎你说什么呢,我这边信号太差了听不太清楚。我走到地方要去约会了,下次再说啊念念……”


  她说着说着,电话就挂断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个男朋友在前方的咖啡厅等着她。


  98


  我偶尔会在睡前拿着手机,翻开通讯录,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还期待着这个名字会如以往一样发来消息。可是,令人遗憾,这些都只不过是我的期待而已。“期待”这种东西,在拨云见日前如幼苗疯狂地成长,然后在日光照射的一瞬间炸裂开来,化为乌有。


  我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但我跟大多数人一样,不太愿意承认。


  那个号码也许再也不会发来消息。然后,随着年月增长,我们就消失在了对方的生命中,再无音信。我从故事中太早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我想,就可以抓住的。


  99


  十二月的时候,天冷得可以冻死人。潮湿的气息蔓延到人的骨头里,难以抵御。云城的天阴沉沉的,报道却说今年没有去年冷。


  “号外号外,”曾北澜佯装举着报纸的样子,“保送的名额要下来了。”


  “多少个啊?”乔冉说。


  “咱们学校有十五个,”曾北澜说,“竞赛保送的另算。”


  费珩懒懒地笑了:“那你是不用担心了。”


  曾北澜义正严辞:“那我得担心你啊。”


  费珩差点拿笔丢他。


  袁媛插话道:“可是十五个好少哎,我同学说今年云城外国语有三十个呢。”


  “哎,说明咱们学校可能在走下坡路了……”曾北澜叹息,“我们还是得做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


  “乱说,人家那也有专业限制。”费珩悠悠道。


  “那具体怎么评估定了吗?”乔冉问。


  “还没最终确定,听说是月底要全年级组织一次测评。最后名单会在明年二月公布,刚好那个时候各种竞赛的冬令营也结束了。”曾北澜回答道。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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