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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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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爱。


  那时青芒总觉心中莫名惆怅,却不知为何,如今想来,大抵是心底模糊知晓对方一言一行都是为了迎合他而装出来的,他难受,却不懂那究竟是什么。


  他曾想送对方一些东西,原来他不明白这代表什么,现在倒是懂了,他是想要讨好,盼望着对方能冲他笑一笑,不是在床上那种笑,也不是与他谈话时那种笑,而是……他不知道。


  可青芒把奇珍异宝送了个遍,对方依旧是那副模样,后来次数多了,他的剑鞘反而对他笑着说:“我是你的东西,予取予夺的那种,你不必如此。”


  他总是一遍遍告诉他,他们是从属关系。青芒信了,心里却始终不舒服。


  这次也一样。他听得直皱眉,剑鞘却依旧笑吟吟的。


  后来青芒挖空心思送了他一只琉璃猫,琉璃猫是修真界里很遗憾的异兽,与猫相似,只是生得极美。他记得某次对方遇到一只凡间野猫,还与它玩了好久,相比是喜欢这种东西的。然而剑鞘依旧笑着道了谢,礼貌性地摸了摸琉璃猫的皮毛,便再没有碰过。


  青芒心中失落,却什么都没说。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忽然想起那只猫来,问道:“那只琉璃猫呢?”


  “……啊。”剑鞘正在看凡间的话本子,闻言抬起头,顿了一下才慢慢答到:“有阵子没见了,大约是跑走了罢。”


  青芒闻言点点头,当晚却压着剑鞘,狠狠来了一场。剑鞘搂着他的脖子,浑身汗津津的,口中胡乱叫着些什么,他全然不知晓,只想把这人勒在怀里,一把掐死他,或者肏死算了。


  再后来,他习惯了,便也不渴盼着什么了。甚至他开始满足,觉得这样就很好,剑鞘就在他身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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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阿容”……


  阿容,他和“青芒剑鞘”,一点也不一样。


  他是个喜欢嘻嘻哈哈,性格颇为随遇而安的小年轻,有点冲动,有点大大咧咧,还有点怂,但是待人真诚,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既有点小畏惧,却又带着跃跃欲试的好奇。


  有次他从客栈房间中出来,就见阿容一脸稀奇地掰开一个馒头,看到他来,赶紧招手,像是分享什么大秘密似的:“这里的馒头里居然有馅诶……馒头里不该什么都没有么!这简直是邪教!”


  说完自己倒是先乐不可支地笑了,笑了好一会,又顺手塞了一个给他,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似的,探头探脑一阵,蹲在墙根不动了。


  青芒迟疑了一下,也跟过去,蹲了下来,然后偏头看阿容。


  阿容手上还揣了一个带着馅的馒头,一边往嘴里送一边悄声说:“我在听壁角。”


  并非什么风流情事——墙根拐角有两个乞丐,正一边在太阳底下捏虱子一边瞎扯淡,大约是现在日子不好混才讨到两个铜板,城东那家酒楼掌柜的宁愿把剩饭喂狗都不愿倒给他这种鸡零狗碎,阿容却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很新鲜似的,不时动动眉头,眼睛都笑弯了。


  那两个乞丐扯了一下午,阿容就蹲那听壁角听了一下午,青芒便在旁边看着他看了一下午。


  看他弯起的眉眼,和嘴角的笑。


  而在从前,青芒从未见他这样放松,这样笑过。


  他每一天都更确认了一点,他的鞘是真的不心悦他。


  于是心里就很酸。


  这傻叉还是不懂,这种感觉,叫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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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懂也没什么,毕竟他也是前神剑,有偶像包袱的那种,哪怕心里怄死了还是张冰块脸,保准阿容一点看不出来。


  可是……他现在脑残了啊!


  脑残的他特别蠢,那股难受劲缓不过去,他心里堵得厉害,他忍不了,索性一把拽来阿容,团吧团吧揉进自己怀里,搂得死紧。


  阿容大写的懵逼:老哥这什么情况?


  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又要有贞操危机,然后随即他发觉,这位大爷大概是把他当做了小女孩的布娃娃,非要抱在怀里不然睡不着觉的那种。


  他想挣来,然而青芒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双清透的眼睛。其中所有情绪,都一览无余。


  ……怎么说呢,青芒现在算是毁容了,从前的男神风采半点没有,几乎没个人样,虽然好歹眼睛还没变形,但也就那样了——毕竟哪怕是双翦水秋瞳,配上一张毒疮脸也看不出好来你说是吧。


  所以这一眼,严格来说,配上他黑色经络密布的脸皮,还是挺恐怖的。


  但是要不怎么说阿容不是正常人呢,他居然准确接受到了青芒眼里传过来的情绪。


  茫然和委屈。


  阿容很头疼:他大爷的这货是小公举还是咋的?怎么忽然委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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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叹了口气,放弃抵抗窝在青芒怀里任搂,一脸半死不活生无可恋。


  行吧行吧,那就抱吧。


  ……唉,儿女都是债啊。


  没错,他觉得自己在养儿子,智障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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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芒清醒以后记忆回笼,想起这段,心里颇为不适应。


  没办法,他就是放不下自己的偶像包袱。


  但是……怎么说呢。


  心里好像……又觉得……好像……呃,有点,甜?


  他皱眉,有些疑惑。


  与苦涩相对,大约就是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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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青芒被安抚了,那边阿容却觉得自己药丸。


  自从那天起,阿容发觉自己get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技能,他像是能读懂青芒的眼神了。


  比如此时。


  他试探性地“诶”了一声,对方抬眼,看了他一下。


  神色是平静的,没有任何别的意味,但他就能清楚感觉到,对方在问他:“怎么?”


  这种感觉很微妙,阿容又看了青芒好几眼,尤其是对方的双目。


  无论神志是否清醒,这人都有一双清透的眼睛。


  阿容想,这男人从前,一定是个坦荡又直率的人,兴许还拥有强大而坚定的信念,所以才有这样充满自信的神采。


  ……他倒是忽然,为自己的无缘得见男人那样的风姿而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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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芒又犯了糊涂的某日。


  阿容正在茶馆二楼听说书,学着看的古装电视剧里那样叫了一盘花生,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他对这种传说中的古代市井生活很好奇。


  而青芒则坐在他身边,带着幂篱,目光透过黑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阿容对此习以为常,听得有滋有味,间或剥两个花生扔给青芒。青芒将它们捏在手里,却并没有动。


  后来见二楼的雅座都没了人,阿容便伸手将青芒的幂篱取下,想让对方透透气。他原来并不在意这个,这怪物如何总与他无关,可他现在却总觉得这样将人藏着掖着是种委屈,他明明从未伤害过谁。


  哪怕此刻混混沌沌,也只是待着他旁边,若不招惹,倒是看起来和清醒时一模一样。


  他将幂篱放到一边就继续听说书,偶然一扭头,却看到青芒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阿容正被说书人逗得发笑,此时笑意也没褪去,只顺口问:“你叫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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