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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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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泌笑道:“自然!”看向身边的那个黑面壮汉。


  壮汉早听闻高峤之名,却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急忙上前,对着高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末将杨宣,见过相公。李穆乃末将帐下一别部司马。末将这就将他唤来拜见相公!”说着急匆匆而去。


  高峤望向前方。没片刻,见杨宣领了一人回来,近旁士兵,看向那人的目光,皆带敬佩之色,主动纷纷让道,知那人应当便是李穆了。


  他定睛看去,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别部司马在军中,虽只是个五品的低级武官,所属私兵,往往也不过数百。但和投身军营的士族子弟不同,士族子弟,往往投军之初,便可获封都尉、乃至中郎将这种四品之上的官衔,但普通士卒,想要以军功晋升到能够拥有私兵的五品别部司马,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高峤从前带兵之时,所知的别部司马,最年少的,往往也年近三十。


  但是面前这个随了杨宣而来的军官,看起来却还非常的年轻,不过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剑眉星目,一身英武,步伐沉矫,正行了过来。


  他的身边,同行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美而秀,分明一看就是出身高门的小公子,却身着兵甲,两个肩膀,被那宽甲衬得愈显单薄。正是已经大半年没有见到的侄儿高桓。


  高峤看着那个渐渐走近的年轻武官,起先惊讶,转念想到他于阵前单枪匹马救回侄儿的一幕,困惑顿消。


  倘若没有超乎寻常的胆色、武功,乃至于杀气,阵前两相对峙的情况之下,他又怎可能凭了一己之力闯入敌阵,横扫八方?


  既有如此过人之能,以二十出头的年纪,晋升到别部司马之职,理所当然。


  “伯父!”


  高桓一路兴高采烈,跟过来时,不时和身旁那年轻武官说着什么话。倒是那武官,显得有些沉默,并没怎么应答。他也不在意。忽看见高峤,眼前一亮,飞奔而来。等到了近前,见他冷冷地盯着自己,半句话也无,有些讪讪,慢慢低下了头,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杨宣领人到了近前。


  年轻武官向高峤行军礼,单膝下跪,气息沉稳:“别部司马李穆,拜见相公!”


  高峤面上含笑,打量了他一番,道了声免礼,随即上前,亲自虚扶他起了身,笑道:“你于阵前只身杀入敌阵,救下了我的侄儿,如此万夫不挡之勇,便是古之孟贲、夏育,恐也不敢一争!我极是感激。我听闻你祖上乃盱眙李氏。我高氏与你父祖虽无深交,但你父祖当年英烈事迹,我人在江南,也是有所耳闻,极是敬重。”


  高峤当众如此褒扬,话语中,丝毫不加掩饰自己对这身为李氏后裔的年轻武官的欣赏和喜爱之情。


  “相公谬赞卑职,卑职不敢当。卑职亦代先尊谢过相公。”


  别部司马之职,离级别最低的将级官职中郎将还差了好几个等级,故这年轻武官在高峤面前自称卑职。


  他这一句回话,看似平平,暗却颇有讲究。


  谦辞高峤对自己的称赞,但对于父祖之事,显是十分敬重,不予埋没。


  明耳之人,皆能体察。


  高峤更是欣赏,点头道:“你是许司徒之人,军阶晋升,皆出于司徒。以你之能,料司徒亦慧眼识珠,我便不加多事了。除此之外,你要何等封赏,尽管向我道来!”


  他说完,看向一旁的许泌:“许兄,李穆于我高氏有大恩,我稍加赏赐,你不会怪我夺了你的风头吧?”


  许泌哈哈大笑:“怎敢?愚兄亦是万幸,帐下有如此能人,今日方得以叫我能够面见于你。”


  他转向李穆:“相公如此开口了,机会千载难得。你还要何等赏赐,开口便是!”


  周围安静了下来,无数道满含羡慕的目光,投向那名为李穆的年轻武官。


  “卑职目下别无所求,谢过相公美意。”


  那年轻武官应道。


  周围人无不惊讶。


  杨宣有些发急,在一旁悄悄朝他使眼色。


  不止杨宣,一旁高桓亦是不解,似要忍不住开口,看了眼自己的伯父,又闭上了嘴,眼睛里却露出困惑之色。


  李穆却仿佛浑然未觉,神色如常。


  高峤一愣,随即笑道:“论功行赏,本就是军中规矩,否则,何以激励将士蹈刃奋进?以你对我高氏之功,今日无论你所求为何,皆为你之应得。我必是要赏你的!你有何求,告我便是,不必羞于启齿!”


  周围再次静了下来。


  杨宣飞快地咳了几声。


  李穆沉默了片刻,抬眸,对上高峤含笑的两道目光:“相公上命,卑职不敢不应。只是今日,卑职确无所需。若相公不怪,可否留后再赏?日后,卑职若有所求,必斗胆求于相公。”


  高峤再次一愣,随即颔首,抚须道:“也好!日后倘若你有所求,尽管开口!”


  李穆再次单膝下跪,郑重行了一礼。


  “多谢相公,卑职谨记在心。想到了,必求于相公,还望相公到时应允。”


  他沉声说道,语气恭敬。


  高峤心情畅快,朗声笑道:“自然!日后无论何事,但凡你开了口,我必应允!”


  ☆、第8章 


  当夜在丹阳郡城外,大军就地扎营犒赏。军中杀猪宰羊,酒水不禁,处处火杖通红,呼喝划拳之声,伴着欢声笑语,响彻辕门内外。


  “喝!”


  “咱们拼死在前,他们连叛军的脸都未曾见着,每次功劳最大的,却是他们那些人!”


  “李别部,兄弟们轮个敬你!你敢不敢接?”


  在大营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火杖裹着桐油,烧得啪啪作响。跳跃的熊熊火光,映着一张张泛出酒气的赤红面孔。


  一群军中低级军官和兵卒正围着李穆,争相向他敬酒。望向他的目光,敬佩之余,更是带着愤愤不平。


  每战逢胜,军中论功封赏,这是惯例。


  此前一战,临川王自知已无退路,宛若最后的困兽之斗,愈发负隅顽抗。


  他的手下,依旧还有两万经营多年的兵马,且占据地利之便。


  倘若当时不是李穆一骑如电,神兵天降般杀入敌阵,带回了本要成为刀下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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