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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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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仕子们都显得有些精神不济。窗外的杏树被秋风吹得不断晃荡,曾是杏花坠缀满枝,如今却只剩孤叶飘零,免不了让这群年轻的读书人,生出浓烈的悲秋之感。


  这其中只有两人最为轻松,一人就是正在台上授课的豫王,甚至还多了些春风得意的风流姿态,讲书时用典引故,甚至用圣人之语玩笑,十分肆意狂放。还有一人,就是边把玩着腕上串珠边听认真学的李儋元,他虽仍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样,但周身的阴鸷之气却褪去不少。更何况,谁都知道他把玩的那串石珠,是今上亲赐给他,据说是千年一遇的奇石,遇冷则发热,遇热则生凉,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的稀罕宝物。再对比成帝如今对太子的态度,许多之前讨好太子的仕子也觉得心里忐忑,厚着脸皮来献过殷勤,可全被李儋元冷眼逼退。


  可站在豫王身旁的安岚,状态却是差上了一大截。尖下巴配着眼下的乌青,让她本就瘦小的身板看起来更可怜,豫王见她情绪不对,今日特地未让她做什么活,可安岚还是显得十分恍惚,去倒茶脚下一绊,幸好被旁边的豫王一把捞住胳膊才未摔下去。


  安岚定了定心神,连忙抽回胳膊对豫王轻声道谢,李徽盯着她那张煞白的脸蛋,摇了摇头道:“今日不用你做什么了,先顾好你自己,去坐下听吧。”


  安岚觉得有点歉疚,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反而会给他添麻烦,于是点点头径直走到李儋元身边坐下,魂不守舍地撑着头发呆。


  可怜那个刚站起替李儋元磨墨的小书童,一回来发现自己的位置没了,挠了挠头正要张口问,李儋元已经朝他扔去个警告的眼神,于是硬生生把那句话给咽了下去,一溜小跑站到了墙边,索性落得个清闲。


  可这时正在讲课的豫王却突然顿了顿,问道:“沈晋,你的书箱呢?”


  安岚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来的时候将书箱放在了后面的座位上,刚才浑浑噩噩的,怎么就坐到李儋元身边了。正想起身往后走,李儋元突然扯住她的衣袖,又将自己面前的书挪过去一半,道:“一起看。”


  安岚也不知这么做合不合规矩,正为难地抬眸看豫王的态度,李儋元又靠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两个人坐一起才暖和。”


  安岚偏头看见他藏了狡黠的侧脸,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暖意,干脆定下心神,与他对着同一面书页,闻见他身上传来的药香味,渐渐也就不再想那些令她困扰之事,集中起精神去听课。只是每当要记什么东西,在她还未反应之时,李儋元就已经将蘸好墨的毛笔递上来,再故意斜着眼揶揄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可不敢指望你来伺候我。”


  安岚赧然地缩了缩脖子,然后便自然地用他递过来的笔写字,丝毫不在乎四周投来的奇异眼光。


  直到这堂课结束,周围的仕子鱼贯而出,安岚正帮李儋元收着书箱,抬头却看见豫王站在自己面前,嘴角带着笑道:“你这两日都是心事忡忡,看在你帮了我这些日子的份上,为师带你去散散心,排解排解。”他看出安岚瞬间流露出的抗议之意,脸色沉了沉,又对李儋元道:“三殿下也一起去吧,毕竟淑贵妃晋封之后,皇叔还未替你庆祝过。”


  安岚这两日虽然魂不守舍,可也隐约听到有人议论过这事,可自己全陷入对秦放被流放的内疚之中,竟忘了去对他道贺,于是连忙转头道:“三殿下,恭喜你了。”


  李儋元微微一笑,轻声问:“你去玩玩吗?”


  安岚想了想,这两天那口浊气始终堵在胸口,正好有机会疏解,她也想放肆一番,反正有李儋元在旁边,她就觉得安心,于是点了点头。


  李儋元胳膊放在腹前,对着李徽一躬身道:“那就听凭的皇叔安排了。”


  李徽带他们去的是一间酒肆,说是酒肆却未开在官道之上,相反藏在坊市里一条小巷里。可走进去,眼前却是豁然开朗。


  这间酒肆足足三层高,一楼正中央摆着张大大的白玉台,半透的纱幔下,有人在其中抚琴,琴音绵延缓释,偏有看不清抚琴之人的真容,令人有误入水月洞天之感。


  安岚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一进门便稀奇地坐看又望,可这酒肆里只设雅阁,是以她根本看不见客人的面目。这时,李徽见她对那玉台琴音颇有兴趣,摸了摸鼻子道:“你若喜欢,我们就在这儿喝好吗?”


  安岚一怔,这酒肆的规矩摆明就是大家全坐进雅阁,互不侵扰,他们能大剌剌坐在这台前喝酒吗?可念头刚是一转,李徽已经差小二搬了桌椅过来,再上了酒具,然后撩袍往下一坐,往两人轻瞥道:“怎么?还不坐下喝酒吗?”


  安岚突然觉得有些兴奋,觉得此情此景仿佛话本里的销金坊,所幸她现在是扮的男儿身,正好可以好好享受歌酒风流的滋味。连忙拽着李儋元坐下,可很快又想起他不能喝酒,便靠过去问:“要不,我陪你喝茶好了。”


  李儋元看她兴奋的小脸都泛红,也跟着觉得欢喜,柔声道:“无妨,我喝茶陪你就好。”


  安岚原本就有积郁未散,索性借着这气氛倒了杯酒,一口**辣的酒液灌下去,仿佛觉得舒坦许多。


  这时,那台上帷幔突然拉开,那弹琴的女子手指一转,原本舒缓的琴音渐转柔媚,一名舞姬登上台,和着琴音边舞边唱。她明显带着胡人血统,五官绝艳、腰肢曼曼,镶满珠片的裙衣故意露出一大截细白的,手脚都系了铜铃,一舞起便如乱花坠落迷了人眼。


  安岚看得兴起,酒意上了头,一拍桌案笑眯眯地道:“你很漂亮,我喜欢你!”


  那舞姬媚眼一转,腰间珠裙边舞边转,柔柔的腰肢朝她弯下,又抛了个媚眼道:“公子可愿与春娘共舞。”


  第47章 卑怯


  琴弦轻勾, 徽音流转, 奏出江南烟柳, 艳影秦楼。


  那舞姬水蛇般的腰肢一滑,玄墨般的乌发在空中散开,有几缕比较顽皮的遛到美人腮边, 被热汗黏住, 仿佛花钿外生出的细长枝桠。桃花似的唇瓣微启, 吐出缠在唇角的发丝, 然后将眸间的银钩直抛过来, 嗓音娇柔酥软, 和着手腕上嘤咛般的银铃声,仿佛赤.身伏与花丛里的花精,一旦现形,便是要勾你的魂儿。


  她在弯腰的那一瞬, 吐气从安岚耳根轻轻扫过,说出一句:“公子可愿与春娘共舞?”


  这般的**直接, 饶是安岚身为女子, 也看得心脏漏跳一拍,耳根微微发红。


  李儋元瞥见她双颊泛红, 低下头小鹿乱撞的模样,只觉得有趣又可爱,故意靠过去逗她道:“你自己说喜欢她, 怎么人家一句话就怂了。”


  安岚转眸瞪他一眼, 那眼神似娇似嗔, 竟看得李儋元痴痴楞了一会儿。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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